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小魔女 >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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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天气,怎么会这么冷啊……”世慈用棉被裹住自己,硬是不肯下床。真是奇怪,这古代人既不怕热也不怕冷,长年就穿着那一件一件的裙子,他们怎么受得了啊。初冬的时候勉强还能坚持(毕竟有过在冬季穿裙子的实力),可最近这几天却接连下起雪来,害得她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温床。

    冰子寒一大早起来就去接什么vip了,看他严肃的表情,这个客人似乎对他很重要呢,好像是什么洋行的合作伙伴。哼,找她不就好了吗?干吗还要浪费银子去跟人合伙啊,枉费冰子寒那么精明,竟连这点商业头脑都没有。世慈让娇儿把火炉放到床前,虽然里三层外地穿了好多,而且外面还裹着棉被,但她仍感到寒冷。

    还是冰子寒的胸膛最温暖了。想到这世慈害羞起来,嘴角也禁不住上扬。原来爱情是这么美妙的东西哦,怪不得身边的姐妹们都那么心甘情愿地进“坟墓”呢。世慈想到了那些旧时光,和朋友嬉笑吵闹的日子,抬头望窗外的白雪,仿佛看见和蒋思打雪仗的情景。

    蒋思,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幸福,即使要与别人分享同一份爱情,我也不在乎。蒋思,你还好吗?不要再为我劳神了,我宁愿化作车薇儿的样子,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你知道吗,蒋思?

    世慈在心中默念,不知道她们的心有灵犀能不能穿越几百年的距离。

    “薇姐姐,你始终这样裹着也不是办法啊。不如你出去活动活动吧,也许就不会这么冷了。”娇儿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乱讲,你一定是想趁我出去了,然后自己钻进来。”世慈从“棉被外衣”里伸出手来烤火。

    娇儿哭笑不得,有的时候世慈简直就像个孩子。她拽住世慈的手往床下拉:“薇姐姐,冷府的雪景很漂亮的,这么好的景色你应该不会放过吧。”

    世慈噘着嘴被娇儿从被窝里拉出来,又套了件厚厚的披风才肯出房门,看着看着世慈的嘴角由刚才的搭下去逐渐变成现在的扬起来了。娇儿说的果然没错,银装素裹的冷府简直太美了,而自己的身体也没原先那么冷了,应该是身体已经习惯了寒冷的缘故吧。

    “呀。”娇儿在身后发出了轻声的惊呼。

    世慈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我的一只耳环好像不见了。”娇儿着急地低头四下寻找。

    “掉了就掉了吧,回头我再给你副新的。”世慈安慰她。

    娇儿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那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带了十多年了,它对我很重要的。”

    “你别哭,我帮你找。”于是这主仆俩便弯腰低头开始顺着来时的方向找。

    找着找着世慈又看到一双脚,这次她干脆直接站起身来看了,没想到看见的竟又是那久违了的坏笑。

    “巧克力派?”世慈惊喜之余把外号直接叫了出来。

    “我很像巧克力?”梁立友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世慈。

    “哎呀我随便说说,你就当没听到。”世慈笑,“你怎么又出现在这?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时娇儿也靠近了他们,但只顾找东西的娇儿根本没抬头看他们。这时梁立友手拿一只耳环伸到娇儿眼前:“姑娘,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啊对了对了,就是它!”娇儿一把接过来,这才仔细看梁立友,脸顿时红了起来,又低下头,“谢谢。”

    “不客气。”梁立友仍微笑着看她,娇儿躲到世慈的身后。

    世慈感到有趣,笑问:“呵呵,怎么每次都是在找东西的时候碰见你啊?”

    “缘分吧。”梁立友的腔调总是很油滑。

    正在他们说话时,后面传来冰子寒的声音:“梁兄!”

    三人都朝声音方向看去,冰子寒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一愣:“你们……”

    “我们碰巧遇上的。”世慈跳到冰子寒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见过两次面了,可我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是你的朋友吗?”

    冰子寒微微笑:“是啊,梁兄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最近才留洋回来,我请他来帮我打理洋行的生意。”

    “原来如此。”世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四姨奶奶果然非同一般,冷兄,以前你的笑可是难得一见的哦。”梁立友坏笑着说。

    “你就别取笑我了,走,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呢。”冰子寒说着转身向前走。

    梁立友跟在冰子寒后面,回头看了眼那主仆俩,做了个像怪盗基德一样帅气的回见动作。

    娇儿看着远去的梁立友,再看自己手中的耳环,脸又不自觉红了。

    梁立友与冰子寒本来就是好友,如今又升级为合作伙伴,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在冷府住下了。因为他外向的性格和幽默的谈吐,很快便和冷家的人打成一片,俨然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了。

    因为梁立友留过洋,在思想方面更能与世慈产生共鸣,于是他们便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在他俩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然而这一切到了沈环儿的眼中就全变了样。

    这几天又降了雪,已经完全适应“冬季裙装”的世慈又雀跃起来。其实她还是很喜欢雪的,雪下到一定厚度便能堆雪人打雪仗,对于爱玩的世慈来说是极其美妙的事情,可惜不能滑雪橇,不然一定会high到极致。

    世慈软磨硬泡让冰子寒陪她玩雪,可他却推说自己有事情忙,一头钻到书房里去了。哼,一点都不懂得劳逸结合!世慈对着书房门张牙舞爪,被路过的梁立友看到。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梁立友与世慈已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梁立友经常这样无所顾忌地称呼她。

    “他不陪我玩啊。”世慈愤恨地指向书房。

    “冷兄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的,当然没时间陪你玩喽,不如我陪你们吧,好不好?”梁立友对世慈说着,却在对娇儿微笑。

    这段日子世慈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好感,可就是谁也不说,趁这个机会撮合他们一下也好。

    就在他们这边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沈环儿也正和许兰兰在亭子里聊天。

    “芷珊,你看车薇儿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明明是假的嘛,可相公偏要护着她!她现在又和那个梁立友打得火热,有次被我撞见,他们便开始用洋文说话,就是不想让我听见!依我看他们之间一定有鬼!”沈环儿竭尽挑拨离间之能事。

    “算了,何必伤了姐妹和气呢,我们都应该好好相处。”许兰兰正说着,眼睛向前一望,“咦,那不是薇儿吗?”

    沈环儿也回头望,正好看见梁立友,世慈以及娇儿在一起打雪仗。

    “看见了吧,我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干净!我现在就去书房找相公!”沈环儿起身便走。

    许兰兰忙拦她:“不行啊环儿,相公刚刚去找奶奶谈事情了,你别去打扰他们。”

    “奶奶?对,也应该让奶奶看看,她是怎么做冷家媳妇的!”沈环儿的速度比瞬间移动还瞬间移动,许兰兰也连忙跟上去。

    这边世慈他们正玩得兴高采烈,完全没想到即将到来的“雪崩”。

    “娇儿,我看你还是去立友那边吧,他玩不过我的,哈哈,你去那边帮他助阵好了!”世慈急于撮合他们,一边推搡她一边走近梁立友,可脚步一个不稳便要跌倒,娇儿被她拉着,也没了重心,眼看就要一同摔倒,梁立友连忙过来伸出双臂挡住她们,才没让她们跌到雪里去。但从远处看来,这个动作无疑是抱住了世慈和娇儿。

    偏偏这样巧,老夫人和冰子寒刚好赶到并看到了这一幕。老夫人气得不行:“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冰子寒的脸比雪还要冷,大声吼:“车薇儿!”

    听到怒吼,三人全都回头看,哎呦,这一大家子人怎么都聚这来了。世慈看到老夫人的震怒,沈环儿的得意,许兰兰的惊讶以及冰子寒的……愤怒。

    几个人一起来到大堂,只有娇儿低着头像个在考场被抓住作弊的学生,世慈和梁立友都是一脸的无畏。

    “薇儿,光天化日之下,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话?你有没有把冷府的家规记在心里?”老夫人对世慈的成见越来越深了。

    “奶奶,我们只是一起打打雪仗,这有什么了?而且我也没和他搂搂抱抱,只不过是我摔倒,他扶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呀?”世慈满脸的不服气。

    “是啊老夫人,你们都弄错了,我和四姨奶奶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刚刚那种情况,换作谁都会扶她们的。”梁立友也在一旁解释。

    “梁兄,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就不要过问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冰子寒冷冰冰地说,梁立友听出其中的不悦,不便再说什么,给了世慈一个鼓励的眼神,又看看娇儿便走了。

    什么嘛,搞得跟批斗会一样,她又没做错什么。哼,古代的人就是封建!

    “你这样不懂规矩怎么做冷家的媳妇?!”老夫人依旧很生气,说完世慈又说娇儿,“还有你!怎么也跟着主子一起胡闹,你是第一天来冷府吗?你是不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娇儿吓得连忙跪下:“娇儿不敢,娇儿不敢!”

    “是我找立友一起玩的,不关她的事。”世慈看看冰子寒,示意他帮自己解围。

    然而冰子寒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声音沉闷地说:“奶奶,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老夫人本想再多说几句,可看到孙儿那难看的表情,便不开口了,在许兰兰的搀扶下回了房间。世慈舒了一口气,走到冰子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危机解除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说话的。”

    “你跟我来。”冷懊恨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转变,让世慈随他进了书房,并让娇儿先行离去。

    刚关上书房的门,冰子寒便勃然大怒:“伊世慈,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怎么了?干吗这么生气?难道你也认为我和立友之间有问题吗?你不相信我?”世慈看到他发怒,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她本以为他们之间是互相了解的,本以为他是不会像老太太那样迂腐的,但他现在竟然来指责她,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实!”冰子寒的怒气丝毫没有消散。

    世慈也背过身生气,她没想到冰子寒对她的信任不过如此而已,他们之间的爱情竟连这一点小小的风浪也承受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的性格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在现代的时候异性朋友一大堆,大家一起玩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跌倒他扶我有什么不对?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小肚鸡肠!”世慈满腹怨气地说。

    “你别老在我面前提什么现代,你现在是在大清朝,是我冰子寒的妻子,你就应该有所收敛,改改你那些坏毛病!”冰子寒也不口软。

    “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都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既然你这么看不惯我,那我就消失在你眼前,凡是你去的地方,我都不出现,好了吧?”世慈生气地甩出这句话便推门离开。

    此后世慈真的履行了她的诺言,只要看见冰子寒她就绕道而行。有一次两人面对面碰上,世慈向左边,冰子寒也同时向左,右边亦然,怎么都走不过去。于是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都掉头往回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有得意的也有担心的。沈环儿为自己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而高兴,天天粘着冰子寒不放,梁立友也知道他们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便私下和娇儿商量,想要帮他们和好。

    梁立友在傍晚的时候敲响冰子寒的房门,将那天的事情第无数遍地解释,然而冰子寒依旧不肯相信。

    “冷兄,我的嘴皮都快磨破了,怎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不要因为这一点点误会就影响你们的感情啊!”梁立友持着一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豁出去说,“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冰子寒紧张地问。

    “就是薇儿……”见冰子寒脸色要变,梁立友才缓缓说,“身边的小丫头嘛。”

    “娇儿?”冰子寒颇为吃惊,如此俊朗优秀的梁立友竟会喜欢上冷府的下人。

    “别这么吃惊嘛,我跟娇儿已经私定终身喽。”梁立友的声音中掩不住喜悦。这些天来为了商量帮冰子寒与薇儿和好的事,他跟娇儿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海誓山盟约定终身了。

    “你不怕家里人……”冰子寒吃惊不小,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若是知道独子要娶一个下人做妻子一定会天翻地覆的。

    “我们既然相爱,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冷兄,人和人在一起是缘分,不要因为水凉了就把茶杯都扔掉啊。”梁立友拍拍冰子寒的肩,便走出去了。

    冰子寒坐下来,静静回想他的话,梁立友是希望自己不要因为误会而丢掉对世慈的爱。是啊,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有些武断,他怎么能对世慈这么没信心呢?冰子寒站起来,想去找世慈道歉,然而犹豫犹豫还是坐下来,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他体内还是根深蒂固的。

    再说伊世慈,她正坐在镜子前发呆,铜镜将本来就皱成一团的脸弄得更扭曲了。世慈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深深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娇儿见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执行计划:“糟了!”

    世慈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薇姐姐,不好了,我把立友写给我的信弄丢了!”娇儿的演技已日趋成熟。

    “你怎么这么粗心呐。”世慈仍是很没精神的样子,站起身来四处看,“没有啊。”

    “一定是掉在少爷的书房了!”娇儿着急地说,“刚刚我去给少爷送过汤,一定是掉在那里的!”

    “那你赶快去找回来吧。”世慈又坐好,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行啊,若是被少爷发现就不得了了,薇姐姐,你去帮我找回来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娇儿眨着她那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

    “噫,你真麻烦,你不知道我在和他冷战吗?我怎么能去找他啊。”世慈极不情愿,脚步却在向外挪了。

    “薇姐姐,那就拜托你了!”娇儿本来长得就漂亮,看她恳切的表情,世慈没办法说个不字。哎,美女的请求就是那么让人无法抗拒。

    在心里数了一百下之后世慈才敲响书房的门,冰子寒见到世慈有些意外。她沉着脸:“你不要误会,我是来找东西的。”

    进屋后世慈便四下探看,可丝毫也不见信函的踪影。娇儿那家伙,该不会是骗她的吧。正准备打道回府时,转过身却看到冰子寒的脖子。(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平视只能看到冰子寒的脖子)世慈不理他,想从旁绕过,冰子寒却伸手握住她双臂。

    “你干吗?”世慈挣脱开,背过身不看他。

    冰子寒扶住她肩膀:“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其实这些日子世慈也想过,冰子寒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吃醋,而他之所以吃醋是因为他爱她,而如今他又开口承认错误了,做人要厚道,她也没必要再为难他了。

    可是他那天那么过分地吼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世慈仍装作很生气的口吻:“道什么歉啊,你又没做错,错的是我嘛,是我不懂规矩!”

    “世慈。”冰子寒从后面抱住她,深情唤。

    这一唤,把世慈心底不愉快的东西都清除了。她转过身,点着他的胸脯:“以后不许再冤枉我了知不知道?凡事都要搞清楚再下结论。我抛弃了家人和朋友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你吗?你说我爱你,我容易吗我?”

    又听到她提现代,冰子寒的心咯噔一下,然而仍是被她的话逗笑,认错说:“是,知道了。夫人!”

    世慈扑哧笑出声,冰子寒顺势捉住她的嘴。

    冬天没有想像中那么漫长,冰子寒与世慈冰释后,天气也逐渐转暖了。娇儿与梁立友的恋情只限于他们四个人知道,洋行的生意也已步入正轨,本来可以回府的梁立友为了娇儿则继续住在冷家。

    娇儿又却和梁立友偷偷约会了,冰子寒也在忙着处理他那一堆永远也做不完的事务,世慈百无聊赖地在冷府转圈,转来转去便绕到尹雪秦门前。

    正要敲门时她却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还没待世慈仔细听,门便打开了。许兰兰与世慈都互相愣了一下,就在两人对视这片刻,尹雪秦也跟上来,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哦,我路过,想过来找你聊聊天,这不刚要敲门……”

    “是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没等世慈说完许兰兰便说。

    “那你先进去吧,我跟芷珊再说两句话。”尹雪秦的冷漠似乎也溶化了一些。

    世慈乖乖地进屋去等,想起上次没看清的那幅画像,忍不住好奇,情不自禁地走到画前,看那上面的字。

    “妾愿一生以为君影。”世慈念完,刹那间像被闪电击中。以为君影,她宁可做冰子寒的影子,在她平静的外表下,竟如此痴狂地爱着冰子寒。

    “你看到了。”就在世慈心里乱作一团时,尹雪秦却幽幽地出现了。

    “你对他的爱竟这么深。”世慈的震撼已无法形容。

    “爱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爱我。”尹雪秦依旧很平静,“这些年来,我早习惯了,做他的影子。”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世慈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早就知道尹雪秦对冰子寒的感情绝非一般,但却没想到是深得如此浓厚,深不见底。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你做什么也没有用。”尹雪秦恍如隔世之人。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默默爱他吗?”世慈忍住心痛问。

    “你回去吧,我累了。”尹雪秦不愿再继续话题了,开口赶人,却在世慈快要离开时又忽然叫住她,“薇儿。”

    世慈看着尹雪秦,她的表情很不自然,认识她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如此。世慈不解地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薇儿,有的时候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有很多事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尹雪秦的话似乎蒙有薄纱,弄得世慈一头雾水。

    世慈回到自己房里,还是念念不忘尹雪秦的话,她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呢?在世慈思考的时候,娇儿正在一旁逗小白玩。世慈决定将疑问抛诸脑后,拎起装有小白的笼子:“走,我带你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世慈和娇儿在冷府里随意逛着,那些景色都是看腻了的,不过好在春天总是能给人带来愉快如新生般的气息,所以世慈并没觉得憋闷,看着那些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她们在花园一隅坐下来,世慈把笼子放到石桌上,逗着小白,没多大工夫她就感觉娇儿在推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沈环儿走了过来。

    哼,冷府里就她最会耍大牌,无论去哪都让香红菡儿与自己形影不离,世慈真怀疑她是不是连睡觉都要让她俩守在身边。

    沈环儿看到世慈面前的老鼠,脸上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厌恶的情绪,就是那只该死的老鼠,害她损失了多少名贵物品啊,她恨不得把它剥皮拆骨,虽然她是连碰都不敢碰它的。

    “怎么,环姐姐对我的老鼠有兴趣啊?那给你摸摸。”世慈把小白从笼子里掏出来,递到沈环儿面前。

    “你快把那个拿开!”沈环儿惊叫着退了一步,惶惶说,“薇妹妹,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陪那只老鼠玩吧!”

    看着沈环儿狼狈逃走的样子,世慈和娇儿笑出声来,然而她们却不知道,这也是她们见小白的最后一次了。

    当天晚上,世慈和娇儿都早早就感到困乏,加上冰子寒出府办事,世慈便提前上床休息。在她们睡意正浓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潜进了她们的房间,将桌子上的笼子打开了。小白哪里能想到此刻开启的是通往地狱之门,一溜烟便跑了出去。那人并没有放任小白跑自由路线,而是将它赶到了沈环儿的房间里。

    沈环儿看到老鼠时自然还是吓得跳到一边,惊恐地尖叫:“这个东西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车薇儿她是不是想再来一次!”然而车薇儿并没有在她尖叫后出现,只有那只老鼠还在不停地蹿来蹿去。主仆三人还如上次一样像躲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但小白跑着跑着却钻到了一个死角里,怎么也出不来。渐渐沈环儿把心情平静下来,眼神里掺杂了一些凶狠。

    “菡儿,你去把它弄死。”

    “弄,弄死?”菡儿吃惊地问,吃惊的原因一是因为她也很怕老鼠,二是因为沈环儿明知这老鼠是车薇儿的,竟还要致它于死地。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拿匕首来。”沈环儿目露凶光,盯着即将命丧黄泉的小白。

    菡儿颤抖着将匕首递给她,看着沈环儿一步步走近小白,她与香红完全惊呆了。只见沈环儿扬起匕首,一刀刀向小白身上刺去,口里还含糊不清地咒骂:“我叫你欺负我!叫你爬到我头上!叫你夺走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香红菡儿又惊又怕,沈环儿虽然性情不好,但也从未如此极端,她的第一刀已经将老鼠刺死了,但她仍是一刀刀地刺,雪白的老鼠已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沈环儿发泄完,瞥了眼她俩:“你们觉得我很可怕吗?”

    两个丫头傻呆呆的,刚要点头就猛烈摇头,沈环儿轻哼了一声,又将目光射向体无完肤的小白,狠狠说:“车薇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沈环儿洗干净手,吩咐香红菡儿去做老鼠的善后工作,两个人用手帕包住了老鼠的尸体,捧在手心,心里一阵阴森森的恐惧,手抖得厉害。

    再说世慈一觉醒来就发现小白不见了,连忙推醒娇儿,两个人都对开笼子的事没有印象。

    “薇姐姐,是不是你睡觉之前忘了关笼子?”娇儿猜测到,毕竟也只有世慈会办出这种事。

    “不可能!我明明把笼子关好才睡的。”世慈紧盯着娇儿问,“是不是你梦游把笼子给打开了?”

    “怎么可能!”娇儿一口否决。

    “不管是谁开的笼子,我们先去把小白找回来再说。”世慈迅速穿好衣服,和娇儿一起寻找,娇儿把梁立友也叫了来,毕竟他是“找东西能手”嘛!

    三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正心乱如麻时,世慈看到桃花树下香红菡儿在很鬼祟地挖洞,几个人凑到近处暗中观看,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

    “香红,你不觉得三姨奶奶变了很多吗?你看她杀老鼠时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跟了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她在刺老鼠时分明就像在刺四姨奶奶嘛!你说三姨奶奶她会不会是中邪了?”

    “我看她是吃醋吃疯了!还是别说了,越说越恐怖,赶快把老鼠埋了吧!”

    世慈的肺都要气炸了,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你们再给我说一遍,沈环儿是不是对我的小白下毒手了?”

    香红菡儿见突然出现的车薇儿,吓得差点晕倒,谁也不敢说话。

    “你们哑巴了?”世慈失控地喊,抢过菡儿手里的东西,打开手帕发现了惨遭毒害的小白,泪险些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香红菡儿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四姨奶奶,不关我们的事,是三姨奶奶让我们埋掉它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也相信不关你们的事,走,跟我一起去见沈环儿!”世慈怒气冲天直奔沈环儿房间,娇儿和梁立友连忙追过去。

    世慈将小白的尸体放到沈环儿的桌子上,眼睛睁大了好几倍:“沈环儿,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沈环儿不紧不慢地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它突然跑到我的房间来,打扰我休息,我就把它弄死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白是我的宠物,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是不是存心针对我?”世慈的怒火越烧越旺。

    “呦,你们三个人一起来就为了一只老鼠啊?哼,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好啊,如果你这么喜欢老鼠,改天我送十只八只的给你算作赔罪,怎么样啊?”沈环儿漫不经心地说,那模样十分欠扁。

    “沈环儿,你……”眼看世慈要爆发,梁立友连忙拦住她。世慈知道梁立友不想事情闹大,将小白拿了回来,冲沈环儿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沈环儿,你等着!”

    沈环儿看着他们离去,不屑地哼了一声,香红担忧地提醒她:“三姨奶奶,四姨奶奶她很生气,你还是小心点吧。”

    “哼,我会怕她?我可不像以前那么傻了,她接下来无论做什么,我都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沈环儿喝了一口茶,兀自笑了。

    娇儿将小白的尸首埋在了房间后的杏树下,眼泪吧嗒吧嗒直流,梁立友蹲下帮娇儿埋小白,安慰着她。世慈看着他们埋掉小白,心中的痛一时间纠结一团。

    “小白,我不会让你枉死的,我一定要替你报仇!”世慈对着小白的墓地说。

    “薇儿,你别冲动啊。”梁立友站起身,“我听说最近要立少夫人了,在这个节骨眼,你可不能闯祸啊。”

    “你怎么知道?”

    “我听冷兄说的,他说老夫人已经暗示他要在这几天里选出少夫人来掌管家事,而这些是不能同你们说的。”梁立友说到。

    “我不管,如果不出这口恶气,我是不会甘心的。就算我做不了少夫人,我也不会让沈环儿做的!”世慈不听劝阻。

    “可你有没有为冷兄想过?他是一心一意想要立你做少夫人啊,如果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惹恼了老夫人,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多了。”梁立友颇为担忧。

    “但你也应该想想我的感受!我不会放过她的!”世慈说着便转身跑回房间。

    娇儿忙跟进屋,只见世慈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她不知道车薇儿在找什么,问她她也不理。世慈顾自找着,她就不信找不到一样东西收拾沈环儿,她翻着翻着翻出了那次回娘家时冰子寒买给她的面具,她正要将它扔到一边,却忽然收手。凝思片刻,她冲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诡魅地笑了。

    几日后,世慈的计划浮出水面。不管怎么说,娇儿也觉得车薇儿这次的主意太荒唐了,还有她做的那身怪衣服,简直太别扭了。世慈对娇儿的批评感到不满,她的夜行衣明明是仿造《蝙蝠侠》里蝙蝠女的造型做的嘛,怎么娇儿偏说像染黑了的丧服呢?但不管是夜行衣还是丧服,能够吓到沈环儿就是好衣服!世慈带上面具,给娇儿化了妆,两人穿着世慈特制的“游氏丧服夜行衣”来到沈环儿的房间门口。

    已入子夜,周围都静悄悄的,世慈轻轻推开了门,摸到沈环儿的床前,和娇儿一起冲着她的脖子吹凉气。沈环儿被凉气弄得痒痒的,翻转了几回身体后睁开眼睛,冲入视线的竟是两张凶神恶煞的鬼脸!

    “啊!”沈环儿的分贝也不比世慈低,感觉她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个冷府。

    世慈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说:“沈环儿,我是来接你的。”

    “什、什么接我啊?你们到底是谁?”沈环儿坐起来,抱紧被子缩在床角。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白啊!”世慈故意用颤抖而沙哑的声音说,双手伸向沈环儿。

    沈环儿看着她伸过来的两只大白手,吓得眼泪直流:“小白是老鼠,怎么会是人呢?”

    “是小白的灵魂附在我身上,让我替它来报仇的!”世慈装作恶狠狠的口气,把那只涂了好几层粉的白手在沈环儿面前乱晃。

    “啊,你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沈环儿大叫,世慈再去堵她的嘴巴已经来不及。突然沈环儿的房门被踢开,进来了许多人。没过多久,灯也被点亮了。世慈与娇儿暴露在一室光明下。

    世慈对这突发的状况很难理解。她并不知道沈环儿早已猜到她将有所行动,于是吩咐香红菡儿在这几天里密切留意她的动静,所以在沈环儿喊出第一声“啊”时,香红菡儿就已经奔去各个房间喊人了。

    来的人可真够齐的,世慈看着前来的这一堆人,老夫人,许兰兰,尹雪秦,梁立友,还有去找老夫人谈事情的冰子寒也过来了,看来沈环儿是早有准备了。

    沈环儿见主角全部到场,便开始发挥演技:“啊,你不要过来呀,别,别杀我!”她蜷缩着,显然一副被逼疯了的样子。

    老夫人脸色阴沉得相当难看,望向冰子寒。冰子寒紧锁眉头,到床边扶起沈环儿,沈环儿伸出双手推冰子寒,嘴里仍喊着:“不要杀我啊,不要!”

    冰子寒制住她舞动的双臂,唤:“环儿,别怕,是我啊,环儿。”

    老夫人也走近床边,心疼地唤:“环儿,你怎么样了?”

    沈环儿这才逐渐安静下来,看看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停落在冰子寒身上,扑到他怀里大哭:“呜呜,相公,吓死我了,呜呜呜……”

    “好了,没事,别哭了。”冰子寒拍着沈环儿的背安抚她,不悦地望向世慈,声音也很严厉,“还不快把你那一身脱下来!”

    世慈一把将面具扯下来,除冰子寒以外的人都一愣,但这一愣里又夹杂了一些早有感知。老夫人用拐杖敲着地:“薇儿,你这是干什么呀,啊?打扮成这个样子来吓人?你看看环儿都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你平常闹点放肆点我都容忍了,可这一次……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说着还咳嗽了几声,许兰兰忙扶住老夫人,让她不要太激动。

    “薇儿,你就认个错吧,看你把奶奶气的。”许兰兰打圆场道。

    “你们不要相信她,她是在演戏!她杀我小白的时候可没这么娇弱!”世慈气不过。

    “薇儿!”冰子寒打断她,声音沉沉,“给环儿道歉!”

    世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也不能理解她吗?然而冰子寒还是硬邦邦地说:“快点道歉!”

    “我不,我偏不!”世慈说着便跑走了,不顾后面冰子寒的喊声。

    回到房间后世慈坐在床上生闷气。可恶,这一次竟让沈环儿打了胜仗。而冰子寒,居然还要自己给她道歉,他到底在想什么!

    娇儿也跟着世慈跑了回来,洗掉了自己脸上的颜色,刚想说话,敲门声便响起。开门,是梁立友。

    “大半夜跑进我的闺房,不怕引起非议啊?”世慈将矛头直指梁立友。

    梁立友并不理会世慈的坏脾气,兀自说:“今天的事是你做得欠妥了。”

    “你也向着她?”世慈扭过身,正视他。

    “我不是向着她,而是在分析问题。”梁立友耐心地说,“在那种情况下,你必须道歉。”

    世慈不说话,梁立友知道她已经听到心里去了,就继续说:“这件事情本身你就做得不对,虽然沈环儿杀了你的爱宠,但你也不能装鬼去吓唬她啊,结果现在你倒变成犯错的那个了。我早就说过,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人家只是开玩笑嘛。”世慈小声嘟囔着。

    “开玩笑?小姐,你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今天就是选出少夫人的日子,冷兄正在和老夫人谈这件事呢,可现在……你这么一闹,恐怕老夫人那关是过不去了。”梁立友说出重点。

    “什么?”世慈颇感意外。

    “所以他让你道歉,实在是情势所逼啊,可是你呢?就这么一跑了知了,你让他怎么办啊?”梁立友不方便在世慈房间多留,起身离去,在门口小声对娇儿说,“你劝劝她。”

    娇儿点点头,将门掩好。她转过身想对车薇儿说些什么,而世慈却已躺在床上,将后背留给了她。

    再说冰子寒将沈环儿安抚入睡后,敲响了老夫人的房门。

    老夫人早已料到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说:“车薇儿是绝不能做冷家少夫人的。”

    “奶奶。”冰子寒的语调里充满恳求。

    “你看看她那样子,哪一点够资格做少夫人呢?琛儿,你知不知道这个称谓所代表的责任有多重?”老夫人对车薇儿很不满意。

    “可是我爱她,我只爱她。”冰子寒认真地说。

    “琛儿,我知道你喜欢她,但要想做冷家的少夫人,她差得太远了。难道你想让别人笑话我们找一个没教养的丫头来当家吗?还有,你让她给环儿道歉她却跑走了,她连出嫁从夫这个道理都不懂,又怎么能管理好冷家呢?”老夫人摆事实讲道理,“我听说她常常跟下人玩在一起,没大没小,你如何让一个经常违反家规的人去管理别人呢?”

    “奶奶,如果照您这么说,那我们找个管家回来不就好了?我让薇儿做少夫人是因为我爱她,只有她能做我的妻子。”冰子寒一意孤行。

    “我真不明白,芷珊到底哪点不好,她可是你第一个娶进门来的,依我看,也只有她配坐这个位子,她不但把日常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在气质、仪态上也都最符合标准。只有把芷珊扶正,才是最正确的。”老夫人坚持自己的想法。

    “奶奶,我是真的很爱薇儿,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并且以后都不会这样爱了,我只要薇儿。您就成全我吧,好吗?”冰子寒心意已决。

    老夫人看着他,慈爱地摸了摸他的鬓角:“琛儿,你从来没跟我要求过什么,我也知道你很爱她,可是……”

    触到冰子寒的眼神,老夫人的“可是”说不下去了,她忽然发现孙子眼中的冷漠已完全被热情所代替,这便是薇儿所带给他的改变吗?老夫人转过身,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就随你吧,不过今后我管教她的时候,你不能插手。这件事明天就宣布吧。”

    冰子寒开心地谢过了老夫人,奔出门急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世慈,然而刚走出几步他又换了方向,还是等明天让老夫人亲自宣布吧,她一定会很惊喜的。想到这,冰子寒便迈步去了书房。

    黑暗中闪过一个身影,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她已经将冰子寒与老夫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手紧紧攥了起来。

    世慈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她反复想着梁立友的话和当时的情形,其实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她不应该就那样跑掉让冰子寒陷入为难的境地。世慈翻了个身,道歉就道歉吧,为了冰子寒,她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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