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孤帆 >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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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宁酒厂案子处理的事开始被媒体羞涩地曝光,第一批涉及的问题人员,酒厂的中上层领导都正在被查处。孙浩因贪污、挪用公款、违规担保等共涉金额近六百万元,据说被一审处以死缓,其余一些人因贪污、或挪用、或财产来源不明,涉案金额都在五十万到二百万之间,大都被处刑。另外在曲羽意料之中的是曲商也被查出生前涉案金额近四十万元,并且他与同事们一起被开除了党籍。曲羽再次见到贺昌时,贺昌扬眉吐气地向他谈起孙浩的结局,也谈起曲商,他问:“你是否知道,中宁酒厂为你兄长办后事,共花费多少?”

    “不清楚。”

    “三十余万。”

    曲羽唬了一跳,说:“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它超出了你的思维极限吗?当然,后经查案人员查实,实际耗费不到十万。”

    “我总认为曲商是死不当时,看来他确有可罪之处。可他一死,又拖陷于人,恐怕九泉之下他也应该自责才对。”

    贺昌问及曲商生前的款项去向,曲羽据实告诉他,自己不清楚,也许在某家银行。贺昌说:“你兄长这笔钱,看来确实难找,难在有三:第一是不知道他放在哪家银行;第二是不知其具体数目;第三是不知他用何种方式入存,用的是什么名字。因为据我了解,办案人员已查过,没在任何一家银行查到以曲商为名办理的存款。”

    “它来之不义,就不必计较它的去向。”

    “你能容忍丢掉一笔数十万的财富?”

    “曲羽没有得到,就无所谓失去。若办案人员查到并取得它,那也与我无关。”曲羽说。此时他对兄长的去向不明的存款并非无动于衷,他也希望至少能得到曲商遗款中合理的部分。据目前消息看来,曲商遗款中应有三十万左右的合理收入,因无从查起,他不得不置之不理了。

    云婕已经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因为她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产来源于孙浩的挪用和贪污,包括她购置化妆品门面的资金。她的大部分财产被没收拍卖充公。曲羽问贺昌:“中宁酒厂的事,搞定了吗?”

    “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因为省长已经肯首。只是中宁酒厂目前还是个烂摊子,要重新进行财产清理,达到可以出售的程度,至少还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但学校的事我已了解清楚,中宁酒厂子弟校现在恰好似没爹妈的孩子,我们正好弄来搞搞,已找个别领导勾兑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接手开张。”

    原中宁酒厂子弟校并不在中宁酒厂的厂区内,而在距中宁酒厂两公里外的城郊的一座山下,占地约二十亩,原有初中和小学十个班的规模,由于办学条件简陋,加之远离市中心,就读者很少,就是原中宁酒厂的职工们,也有不少不愿将孩子送到此处念书。随着中宁酒厂的解体,教师们各施手段跳到别的地方,学校已停办。仅有两个老师轮流看守学校的财物。一位老师是附近的女青年,一位是年近花甲的中宁酒厂原来的一位文字工作员。曲羽离开中宁近半年,又回到中宁,他没想去南山公墓,在贺昌的安排下,径自来到学校,开始新的创业。

    中宁酒厂子弟校周围现在全是不知名的建设项目,正在热气腾腾的展开,无数简易的工棚里住满了外来谋生的乡下人。曲羽随意走了几个工棚,了解到的情况正如贺昌所言,不少外乡人举家来到城市,因为无法负担高昂的、与他们收入不相适应的学校收费,大多让孩子暂时放弃了念书,而他们想让孩子读书的欲望十分强烈。他不得不佩服贺昌的眼光。他对贺昌说:“我倾尽所有积蓄,三万八千元,参作一股吧。”

    “好,股金不在多,关键是参股更改了你的观念,结果就会大不相同。就这样定,你我共出资十万,你三万八,余下的六万二由我来担待,以后盈利的分成上,就不说什么六四了,五五分!只是你要全面负责这儿一切事情的具体操作,比我劳累。”

    “好的。”

    曲羽正式担任了学校的副校长,他准备全身心投入大干一番。

    所有的对外宣传招生,聘用教师、购置教学设备,他都开始一手操办。学校原有的课桌板凳破坏近半。他联系了几个木工尽量拼凑维修,又从旧家具市场上廉价购得一批机关单位报废的办公桌椅,经过改修,成为课桌、讲台。贺昌已联系人对学校的环境进行收拾,首先运来水泥石粉,修补操场,做乒乓桌、篮球桩,漆黑板,再将垮塌的危墙修好,学校的大门也进行了粉饰;还做了个崭新的校名吊牌:“中宁酒厂子弟校”,校名没改;再做上几条永久性的标语,两位原来看守学校的老师也加入进来,成了得力的助手,开校元勋。

    曲羽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有关注两位老师,相处了十多天,他才对他们有点粗疏的了解。五十多岁的老人黄颐,是因为十多年前得罪了中宁酒厂原厂里的领导而被安排到此处当老师的。他生性愚直、木纳,不善于投机取悦领导,完全是石头品性,被人扔在哪儿,就呆在哪儿,若没有人再将他拾起,他就永远不发生位移了。到学校来,他认真地教书,可学生们的成绩老是不行,他并不是知识能力不行,相反,可以说渊博。看着学生们日益减少,他时时都在担心,并不是担心工资少,而在于担心某天没有学生可教时,自己该怎么办?这一天终于来到,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总之两年来,每每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走走,他就唉声叹气,甚至流泪。如今学校重新振作了,可学校将如何存在下去,他至今没完全闹懂,也不想闹懂。年青的女教师名叫范容芷,十九岁,眉清目秀,一对幻想型的眼睛表明她的内心世界很丰富,很多情。她是位文学爱好者,对古典诗词尤其痴迷,最崇拜李清照、薛涛,常被她们多愁善感的句子弄得眼泪汪汪,鼻子酸酸的。好长时间,曲羽才觉察到她的爱好古老。黄颐负责帮助曲羽看管施工方修补学校环境设施的质量,范容芷负责着资金的使用记录和领料发料,另外协助曲羽忙些杂活。一天中午,三人忙完,一起到附近的小食店用便餐,曲羽顺便让店主取来两瓶啤酒,分别给二人斟上,范容芷坚决不喝,她说,她从小到大滴酒不沾,包括含酒精类的饮料。曲羽摇摇头,表示不解:“你迷于古典诗词,那你一定清楚它们和酒有多深的渊源:李太白举杯邀月,苏轼把酒问青天,南唐二主落花狼藉酒阑珊,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余者如醉卧沙场、醉舞梁园、劝君更进一杯酒、为我引杯添酒饮、暂凭杯酒长精神、千秋怀抱三杯酒,可谓非酒无诗,非酒无词,不沾酒,如何能更深地体悟诗词的精妙?”

    “我不是出入庙堂,或者负囊天下行的男儿,只是‘轻解罗裳,独上兰舟’的女子。”范容芷说。言下之意酒只与男人相关。

    “那你也可以‘东篱把酒黄昏后’嘛。”

    范容芷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曲羽再次将啤酒放到她的面前,说道:“人生,就该在一次次的突破中延伸的,对吗?”

    范容芷情不得已,沾了沾,立即皱紧了眉头。

    “没想到吧,名篇佳句就是这难以下咽的东西催生出来的。”

    “那我以后真不敢再接触它们了。”

    范容芷仍然象曲羽见到的不少女子一样,似乎成天懵懵懂懂地过日子,从来没想到用心去寻找财富,也不清楚自己的生活状况和别人有天渊之别。他相信一百万元人民币放在她的面前,跟一大把鲜花放在小狗面前引起的反响差不多。她是物质感觉迟钝还是超脱?曲羽捉摸不定——即使超脱,仅从嚼食古人而获得的超脱也是浅薄的超脱。总之,曲羽从心底轻视她。一天,忙活之余,三人一起在刚收拾干净的办公室里闲聊,曲羽试着问二人:“你们对目前自己的生活状况如何评价?”

    黄颐说:“有工作我就很满意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余生。让我每月领三百元的看管费,我也心里不踏实。”

    “我同样很满意。”范容芷说。

    曲羽只想听她回答,问:“为什么满意?”

    “你的问题相当于在说‘什么是佛祖西来意?’此问题问句虽一,答语万千,无一不是答案。”

    曲羽认为她所言有理,但是,他可以理解老人的回答,却对范容芷感到不可拟喻,仍然想探寻根底。他问范容芷:“你如何理解生活中的幸福与痛苦?”

    “……幸福与痛苦,该是一对与物质多少无关的概念。它们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体验,是欲望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引起的。”范容芷说。曲羽认为她说得有理,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她接着说:“当欲望高于所处的现实条件时,感觉就是痛苦,当欲望等于或低于所处的现实条件时,感觉就是幸福。财富的多寡,不是幸福与痛苦的真正根源。所以人要幸福,途径有两个:一是降低欲望而平衡现实;第二是改变现实以平衡欲望。殊途可同归。”

    她的回答让姓曲的校长惊得无言以答,不由得点头称是。女子的话或许正好表达了某种理念:知足常乐,平淡是真。但这种观念在男人中大致要四十岁以后才能逐步体悟到,四十岁以前的人说到它多是口是心非的。范容芷的话在曲羽的脑中象流星划了一条线,很快又消失了,忙碌的他还来不及用心去体会。

    为了将办学规模搞大点,曲羽又招聘了两名教师,一名是附近工地上打工的农家子弟,名叫常再军。常在军人很机灵,但他个子不高,自称根号二。据说这个绰号是他念高中时同学科根据他的身高而取的。去年升学时,据说他考上了北方一所交通大学,因为家里无法负担高昂的学费而不得不缀学了。他擅长的是数理化,并且爱好书法,他很自豪地出示他参加市里一次书法大赛获得的优秀奖证书,曲羽拿在手里看看,哑然失笑,常再军的奖就是自己在策划部里搞的“尚清杯”书画大赛的奖,没想到他还真当回事。他说:“中奖总比不中奖好,说明上帝对你特别惠顾,你是有好运的。”

    另一名是高中毕业后没升上学并且没有找到工作的、四处代课的青年,名叫文兵,此人深度近视。代课教师的工资是多少?每月三百元,仅相当于正规教师的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投到曲羽的旗下。曲羽给他们的工资是五百元,另外还有不定数、不定时的补贴,他们皆大欢喜。

    招生的广告信息早已发出,新学期开始,来报名的孩子多得出乎曲羽的意料,原准备招收四个班,每班五十人,结果报名人数很快接近三百,他只得挂牌中止招生。新招来的学生基本上来自农村,水平参差不齐。其中就读二年级的比较多,三年级的相对少些,四五年级的也多。有的学生父母则把学校当成廉价的托儿所将孩子交来的,只要孩子不乱跑就行。因为没有设初中班,但确有近三十名准备念初一的学生来询问,于是曲羽临时决定增设初一班,原定的课程计划只得作些修改,他又重新安排。所幸各类教材还不成问题,将人数统计好后,直接到新华书店就定齐了。

    他把学生进行了分类编班,除初一外,其余严格控制在小学五个年级五个班,平均每班容量达到六十人左右。但少的只有四十来人,多的有近九十人,所有课程就曲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五个教师全部担任,个个都是班主任,人人负责各班的全部课程,并且还要兼任初中班的至少一门课程。

    接下来,他开始进行收支核算,结果比较满意。平均每位学生收费三百元每期(初中班收费四百)共计有十来万,扣开书本费、教师工资和可能产生的水费、电费、办公费等各种费用,纯收入预计可达四万,倘若谋划得当,下期再扩大规模,两年内完全可以收回投资并且有很大盈余。

    学校不能为学生们提供住宿,也没有食堂,学校周围没几天就发展出十几个小餐馆。这块肥肉让别人白拣,曲羽觉得不行,他很想组建食堂,可忙忙不过来。于是他将学校周围的餐馆老板们集中起来开会,决定每家每月收取三百元管理费,小店主们起初不肯,大力撑拒,曲羽立即以组建食堂相威胁,最后对方作了些妥协,每户每月交两百元给学校,曲羽又谋得了一笔收入,这笔收入发教师们的补贴绰绰有余。

    教学条件比较差,教学效果也让人怀疑,但收费低廉,让学生们者谅解了。贺昌没几天就了解了所有情况,佩服曲羽的精打细算,但也担心那九十来人的班级的课堂环境,倘若一旦被多事的记者之类的人发现,会惹出些冤枉事来。他打算让喜好文字工作的蒋小枫来学校当教师,教学班再增设一个,如此顺眼些。能够和旧朋友在起,曲羽当即表示赞同,他问:“此处工资低廉,蒋小枫会觉得委屈吗?”

    “他的工资仍由啤酒公司办公室列支,不与些处相关得了。”

    于是,曲羽和蒋小枫又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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