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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宇踉跄了一口，不信任地瞪着魏军，怀疑自己听到的。
“很巧是吧！”魏军眼光依然看着窗外，“就是写小说都没这么巧的。”
刘成宇身不由己地跟着过来，站到窗口，神情迷沌，一脸困惑地， “不应该啊！当时你们在一起，沈洁不知道你妹夫是她前夫么？按道理，她知道了应该不会来搅这个浑水！”
“陈祖安改名陈建生，他窜通魏莹瞒了我们家所有的人，他们登记也是沈洁刚开始调查达琳的事，大家就是前脚后脚，因为还没有办婚礼，加上陈祖安刻意低调，他的身份又是张萍的助手，所以，外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和魏莹的关系，就连公司的人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沈洁漏掉了陈祖安的信息。”
“是的，”刘成宇深思着说：“当时，我们对于你的资料上显示，你妹妹并没有嫁人。”
“我们知道陈祖安是我妹夫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说实话，刚开始和沈洁在一起的时候，她身上有些地方很吸我，即使吸引我，她仍然就和我车上那些女人一样。大家是成年男女，在一起也不需要负责任，结果就这么下来了。我不是个圣人，世俗流言我一样在乎，我们都纠结，都想撇清这段关系，因为这样，就不会再有烦恼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不想再往下说了，侧过脸来，他正视着刘成宇，“怎么样？刘队，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了么？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作为沈洁的直接上司，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没逗她，更不存在玩弄她，这辈子，我第一个认真的人就是她，如果，你真关心下属，就抛开世俗成见，支持她，这时候，你说一句忠恳的胜过我十句好听的。”
“你准备怎么办？”刘成宇一头茫然地。“如果她同意了，你真的能够娶她么？”
“是。”
刘成宇毫不掩饰他的怀疑，“这不是一件小事，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为什么？”刘成宇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傻气：“我想——你这样的人绝对不缺结婚的对象。”
“地震的时候，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可能活不成了，我到处找电话，第一个反应是想给沈洁打电话，可是，电话不知道哪去了，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回去找她。人只有死过一次，你才能大彻大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金钱，名誉，地位，都变得渺小不值一提。”
刘成宇沉思着，“我自信，换做我，我绝做不到还勇气保持这段关系，即使不结婚，都得需要勇气。”
魏军侧头看着他，“你喜欢沈洁？别否认，我看的出来。”
刘成宇没回避他的目光，答的很坦白，“是的，我不否认，如果不把她派到达琳去，我会去追她的。说实话，我父母并不同意，因为她毕竟带了一个孩子，我是做了他们工作的，等到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了，沈洁已经走的远了——，”他莫名苦笑了一下，望向窗外，那里，有棵香椿树，已经绽放出一些隐约可见的嫩芽，“有时候，我们总会在某些事情上慢半拍，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了。我不是那种可以爱的疯狂忘我的人，爱情对于我来说，就是双方看着顺眼，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惊天动地的爱情真的可以在生活中看到。”他的嘴角掠过一丝怅然的苦涩，“不过，我会祝福你们，我只是希望沈洁能够幸福。”
“一定会的。”魏军掏出了烟，递给刘成宇一支。不知不觉，两个男人之间刚刚的敌意已经烟消云散。刘成宇接过去，提醒他，“这里不许抽烟。”
“闻闻也行，”魏军放到鼻子前闻闻，“沈洁很不喜欢我抽烟，憋急了的时候就闻闻，时间长了，发觉闻着比抽着的时候还香。”
刘成宇也闻闻，“人的习惯有时候自己无法改变，会因其他人而改变。说实话，”他想想，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如果不是沈洁救过你，帮过达琳，你会对她这样么？”
魏军冲他笑了一下，“是不是我说会，你的心里会平衡许多？”
轮到刘成宇笑了，笑的很尴尬，“我真是这么想的。”
“生活中其实真的没有如果，如果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我不能假设什么，那样对我对沈洁都不公平，如果她长的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如果她不会打桌球，没那么潇洒，没有到达琳去，没有救过我，没有结过婚，前夫不是我妹夫，那就不是她了，抛开哪一方面，这个结果可能都不成立。”他沉思了一下，再闻了闻那支烟，“就好像聪聪，事实上，如果沈洁没有带着这个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她。所以，某些时候，聪聪一定会耽误影响她，这是现实。其实，有很多人想不明白一个道理，现在的女孩子，你很难找到一个单纯没有任何性经验的，80后的疯狂，90后的就更没有底线，没有人能够保证你老婆究竟是第几手的了，有没有婚姻就是那张纸的区别，有没有孩子更只是成不成形的问题，但当然，这是一个现实问题，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替别人养孩子，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的有几种，首要的是经济条件，养一个孩子都困难，节衣缩食养别人的更没有人愿意，再养出一只白眼狼来，就更犯不上。这是没条件的，有经济条件的，有这个能力替别人养孩子，平时花点小钱可以，可是会担心自己的财产将来落到外姓人手里，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等于替别人打工了，没有人会愿意做这个傻帽，还有的人会担心，那女的带着孩子嫁给自己是有私心的，她和自己一定是貌合神离的，她只是在给自己和孩子找一个长期饭票，所有这些原因，归根结底，是男人对自己没有信心，更取决于他喜欢那个女的到什么程度，”
他去看刘成宇，“我不是个圣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找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因为就是那些没离婚的，年轻的都可以掐出水来的小女孩，我都没想着能娶她们回去，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果的话，我希望我遇到的沈洁是没有过婚姻，根本不认识陈祖安是谁，更谈不上有个孩子，我必须等承认，我做过这样的幻想，可是，幻想就是幻想，想想算了，她现在还是沈洁，离了婚，带着一个孩子，除了这些不算，还是我妹夫的前妻，这比任何一个原因都能打倒我，可是，我也得接着，因为生活之中没有如果，我忘不了她，跑到哪都忘不了，越是抗拒这个就越想的慌，所以，我就必须接受现在这个，必须去爱她的儿子。”
刘成宇注视着魏军，说实话，他对魏军没有好印象，这种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根本就不在他的视线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沈洁，不是为了工作需要，他和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他有他的骄傲和气节，可是，如今，对方在他面前的娓娓讲述，不张扬，不下作，再无刚刚那份调侃和轻浮，说的正经而认真，更诚恳，几乎坦诚相见的把他当成了一个老朋友，完全没有避讳他，换做他，未必能够做到这么坦率，未必能够有勇气面对一个陌生人和盘托出，而在这样的讲述中，他也深刻地体会到，对方是懂感情的，他不像是他外表表现的那么*无情，他有责任，有担当，这令他由衷佩服和欣赏起来。
“我想，”他诚恳坦白地说：“我一直弄不明白，按说，沈洁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她真没必要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她绝没有肤浅到对一个男人的财富和长相痴迷到这种地步的，现在看来，我想，我终于知道沈洁为什么喜欢你了，换做我，绝不会像你这么做，这就是区别。”
魏军笑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取决于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浪子，有人玩世不恭了一辈子，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遇到可以让他安定下来的人，有人以种种借口不愿意结婚，那都是因为没有哪个人肯令他心甘情愿被婚姻套牢。想想，流言蜚语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晚上，搂着她睡觉的时候，你会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你爱的深刻，我爱的肤浅。”刘成宇心悦诚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旦成见消失，他不知不觉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了好感，“沈洁很庆幸，能够遇到你。你是个男人，魏军。”
“你是个爷们，刘成宇。”魏军把烟收起来了，出了口气，“走吧，咱俩别在这吹捧了，我得去看她了，你如果真的够朋友，替我们着想，以后别半夜三更的把她叫出去我就谢谢你了。”
两个人肩并肩往回走。刘成宇想想，手里把弄着那支烟，笑的有些惘然和失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沈洁派到达琳去了。”
“来不及了，我得感谢你的指派，回头，我给你们缉毒组送份大礼。”
“真的假的？”
他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魏军站住了，向刘成宇伸出了手，“可以成为朋友么？刘成宇。”“我有点高攀了！”刘成宇笑着说，接住了他的手，两个男人第一次握手，友谊在两人间迅速建立起来。“不管怎么说，”刘成宇说：“虽然我爱的肤浅，可是，我愿意成为第一个祝福你们的人。她可以出院了，好好照顾她，她家里人，她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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