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凌海来到医院。
停好车后，他刚走到住院楼区域，便看到赵芷嫣正站在一根大圆柱旁等他，一如当年模样。
只是当年是等他吃饭，如今却是……
凌海走了过去，看着赵芷嫣一脸憔悴的样子, 有些心疼问道：“吃饭了没？”
今日赵芷嫣并没有化妆，面色略显苍白。
赵芷嫣摇了摇头。
“叔叔怎么样了？”
“睡着了。”赵芷嫣眼神黯淡无光，“妈妈在看。”
“你们俩轮着？”
“嗯。”
“那我带你去吃饭？”凌海道。
赵芷嫣怔了下，随即抬起头，认真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带我去吃饭？”
凌海想了想，道：“当年我生病的时候，你不也熬粥给我喝……现在就算是我报恩，行不行？”
赵芷嫣嘴角扬起一抹笑，用力点头，“行。”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喝粥。”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想吃水煮活鱼。”赵芷嫣道。
凌海的心啊，顿时一咯噔。
不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持平静。不就水煮活鱼吗？这省城没有几千家，也有几百家了。只要不选那家，其余的随便一家都OK。
“好。”凌海故作镇定拿出手机，“我看看这附近评分最高的是哪家？”
这里距离学生街十三公里，赵芷嫣应该不会特意提起吧？
赵芷嫣看着凌海，“你没懂我的意思吗？”
完蛋玩意，凌海挤出勉强的笑容，“嗯……”
“我想吃那一家。”
凌海佯装一脸茫然。
“你忘了对么？”赵芷嫣的语气有点失落。
这哪里能忘？前不久在下还带某大明星去呢！
店主不仅认出在下，还一个劲地送酒递烟。
只能说，哥已不在那条街，但那条街依旧有哥的传说。
……
看赵芷嫣这副模样，凌海叹道：“我没忘。”
——我宁愿忘了啊！
赵芷嫣皱眉, “凌海，你刚才是不是叹气了？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我叹气了吗？”凌海急忙解释，“咋的，赵同学，还不允许我感慨一下自己的青春岁月？”
“这样啊！那你感慨啥？”
“嗯，感慨曾经拥有的，好像都失去了。曾经梦想得到的，好像都拥有了。”
那个时候，凌海最想得到的，自然是财富。
那时候觉得，先赚他一千万，然后就躺平。
现在，好几个亿了，但依旧忙碌着。
而且，退休计划遥遥无期，因为“百花系列”的项目正在开展中，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凌总还得拼搏啊！
……
“曾经拥有的，是什么？”赵芷嫣看着凌海，问道。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凌海道。
赵芷嫣羞涩地点下头。
“我拥有的那辆电动车，后来不是你帮我卖掉的嘛？”凌海道。
赵芷嫣：？？？
“混蛋！”
“丫头，你骂我混蛋？”凌海止不住摇头, “当年卖了八百块, 我可分了你五十块。”
赵芷嫣一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来，“你可真大气……找卖家，联系卖家，现场交易都是我在做，最后你就屁颠屁颠来，领走七百五就不见人了。”
“嘿！”凌海看着赵芷嫣，“你终于笑了！”
“嗯？”
“走啦，吃饭了。”凌海恬不知耻，直接牵起赵同学的手。
赵同学原本是想挣脱开来的，但发现无用后，只能茫然地跟着。
……
凌海也想过在这个关头带赵同学去张哥水煮活鱼店是否合适？以张哥的眼力，定然能看出这次和上次那位，并非同一人。
只希望到时候张哥能明白沉默是金吧！
尽管有十几公里的行程，但因为路上并不堵，所以二十分钟便到达了。
由于是周末，路上学生很多，来来往往的。
赵芷嫣的出现，吸引了很多男孩子的注目。
这学姐不赖嘛，可惜名花有主了，唉，鲜花插在牛粪上。
凌海的形象其实很突出。但在男同胞眼中，哼，也就那样，肯定有钱。等等，刚才他好像从一辆凯迪拉克下来，原来是渣男。唉，漂亮的姑娘为何总是钟情于渣男？世道不公啊！
在凌海去买烟的空档，有一个大胆的男大学生主动上前搭话。
“学姐，你有男朋友吗？”
赵芷嫣摇摇头。
顿时，旁边围观的几个男大学生都激动了，纷纷拿出手机，“学姐，能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赵芷嫣再次摇头，“不行。”
“学姐，别这么无情吗？”男大学生“撒娇”。
“真不行。”赵芷嫣道，“我毕业好几年了。”
“学姐你已经毕业了啊！”男大学生咧嘴笑道，“女大三，抱金砖。学姐，我能抱几块金砖？”
在美貌面前，一点年龄差算得了什么？
“学姐，我就喜欢姐弟恋。”另一男大学生道。
“我不喜欢。”
“学姐，你喜欢什么样的？”
……
赵芷嫣被好几个小学弟给包围着，一脸无奈！
这时，有人惊呼，“赵芷嫣？”
赵芷嫣回头一看，发现是小墨——当年凌海的“小跟班”。
“小墨，你怎么在这？”
“我就在理工大里工作啊！”小墨道。
这时，旁边有个认识小墨的男大学生问道，“辅导员，你和这位学姐认识？”
“嗯，这位学姐是A大的，当年可出名了。”小墨道。
“A大的赵芷嫣？”一个男大学生惊呼，“我在学校论坛看过这个名字，很多人都说她是A大有史以来颜值的天花板。”
“夸张了夸张了。”赵芷嫣尴尬道。
“学姐，你比传说中还漂亮。”男大学生赞叹不已。
“学姐，传闻中，当初你跟理工大一个男生谈恋爱，真的假的？”
赵芷嫣沉默着……
小墨急忙圆场，“唉唉唉，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散了吧！”
几个男大学生只好依依不舍离开，还有人还不死心，“学姐，真不加下V信吗？”
赵芷嫣礼貌地摇头拒绝。
此时，凌海还没回来——他看到便利店旁边有个公厕，于是顺道进去解决私人问题了。
小墨并不知道凌海也来了，他还以为是赵芷嫣独自一人重游故地，感怀曾经呢！
想到这，小墨不自觉叹了口气，他家王哥，此刻正跟他的女神柳泳，缠缠绵绵翩翩飞呢！
是的，小墨以为凌海和柳泳在一起了。
尤其是，他看到柳泳卖力地帮王哥宣传影视作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能说，王哥不愧是王哥，连柳泳这个级别的都能拿下，不愧是大学里神话般的人物。
……
“什么时候回国的？”小墨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
“要去学校里面看看吗？”
“不了。”
小墨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以前跟你特别要好的那个阿姨辞职了。”
赵芷嫣道：“她那个时候身体就不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小墨想了想，道：“我听卫生部门的领导说，阿姨辞职后没半年就走了。”
赵芷嫣怔住！
她再想起自己的父亲，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小墨立马慌了，手忙脚乱拿出纸巾，递给赵芷嫣。
赵芷嫣连声道“抱歉”，随即又问道：“凌海他知道吗？”
“我想他应该知道。”
赵芷嫣点了点头。
“这次回来，你见到王……啊不，海哥了吗？”小墨问道。
应该没有吧，小墨心想，唉，只能说，王哥太不懂得珍惜了，竟然错过了芷嫣这么好的姑娘。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几次如此惊艳的女孩？他是再也没遇到过了。不过王哥又遇到了柳泳。
麻蛋，生而为人，为何差距如此明显？
“嗯。”赵芷嫣点头。
小墨顿时傻掉了，“你和海哥见面了？”
“我和他一起来的。”赵芷嫣道。
小墨：？？？
这场景，在下是彻底看不懂了。
王哥不是跟柳泳？
莫非，和当年一般，王哥又玩花里胡哨的？
可是，那可是柳泳啊，王哥怎么敢啊？
嗯，他可能、也许、大概……还真敢。
……
这时，凌海刚好拉完粑粑回来，见到小墨，欣喜异常。
他和赵同学两人去张哥那边，那危机重重。
但再加一个小墨，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小墨。”凌海张口喊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小雀跃。
这下，小墨就郁闷了，上次见到我的时候，王哥好像没这么开心啊。甚至，有点嫌我碍事的赶脚。
这次？莫非是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叫我尽快离开，别打搅了他和赵同学的好事？
虽然觉得王哥是禽兽，但小墨却知道，这局面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没资格多说什么？他叹了口气，便准备告辞了。
“海哥，好久不见。”
“嗯嗯，仔细想想，我们仨有四五年没聚在一起了。”凌海热情道，“晚上，那肯定是要多喝几杯了。”
小墨皱眉，王哥这是啥意思？要请我喝酒？不可能啊，佳人相伴，王哥怎么可能请我喝酒？这话绝对另有他意。
莫非，是要我以不胜酒力推辞？
“海哥，你客气了。可是你知道的，我酒精过敏。”
凌海：？？？
老子大学跟你喝了上百次酒，从未见过你过敏，只见过你经常借着酒意、偷偷摸摸去发廊。
“下次吧！”小墨道，“下次我一定。”
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海哥，芷嫣，我老婆管得严，先撤了！”说着，小墨加快脚步离开了。
凌海：？？？
“下次？”赵芷嫣皱眉，“他下次酒精就不过敏了？”
“不懂！”凌海直摇头，“这小子现在变得神经兮兮的。”
这时，凌海收到小墨发来的信息。
“海哥，芷嫣和柳泳都是好姑娘，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们。”
“海哥，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选择。拖着，只会让结局变得一团糟。”
这小子，现在还会教我做事了？
凌海想了想，简单回复道：“没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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