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蓝烟不由转头看顾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沈玥。”
顾凌简洁的叫出女人的名字。
帝都的气温虽然有所回暖，但室外温度，还是在零下十度左右。
正常人都要穿着棉衣，来抵御寒冷。
蓝印是武者，他身上只是象征性的穿着一件加绒的风衣。
而其他人，几乎全都穿着棉服，戴着口罩和围巾。
可沈玥，却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露着里面的工字背心，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刚刚杀人的匕首，握在她右手中，正在向下滴血。
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顾凌熟悉沈玥。
沈玥只是一个普通人，体质可能比常人要好一点，但绝对到不了武者的程度。
再一个，就是她身上的气息变了。
周身弥漫着冷戾森寒的气息，身上满是萧瑟杀意。
沈玥抬起右手，匕首靠近红唇。
她在滴血的刀尖上舔了一口，泛着红的眼眸穿过蓝印和莫星眠，看向顾凌。
“顾凌，看在我曾经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你乖乖跟我走，我就放过这些人如何？”
蓝烟挑了下眉，很嚣张的，当着沈玥的面，直接搂住顾凌的腰，冷冷说道：“你做梦。”
敢跟她抢男人？
真是欠缺社会毒打。
顾凌眼底的冷意，因为蓝烟的举动，有了一丝缓和。
“沈玥，在帝都随意杀人，你想挑衅A国的律法？”
“不过是一个垃圾，我想杀就杀了。”沈玥语气十分嚣张，“如果你们惹我生气，我就是单独留下你，将其他人，全部杀了。”
她的话，充满杀意，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气氛一瞬间紧张到极致。
温沁雅有些紧张。
她是真的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帮不上任何忙。
这个女人，竟然是为了阿凌来的，她和阿凌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霖把嘟嘟交给温沁雅，让她们母女两个站在最后面，他则上前了几步，站在蓝烟身边。
“你以为投靠了暗域，就能藐视A国的律法，那就太天真了。”
随着顾凌的话落，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贴身保护的‘不死鸟’成员现身。
每一个都全副武装，比起只有一个匕首的沈玥，两者仿佛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人多，可没有用，你让他们出来，不过是多几个送死的人。”
沈玥眼底浮现嗜杀的狠意，然后将匕首别在后腰，随意甩了一下双手，竟然是打算要空手上。
蓝印和莫星眠却觉得不太对劲。
沈玥给他们的感觉，很邪门。
蓝印提醒：“小心一点，防止有诈。”
他的话音刚落，沈玥动了。
已经快得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没等不死鸟的成员动手，一个成员突然腾空。
他不是自己主动腾空，而是被沈玥举起，然后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响。
他的身体从后面被折成两段，后背和腿几乎相贴，然后掉在了地上，直接气绝。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量……
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实力！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顾凌的手，猛然握紧，身上的肌肉都绷住。
蓝烟按住他，“阿凌，你不能乱来，你的身体不行！”
“你冷静点，你现在还是伤号，上去只会帮倒忙！”
小霖很有眼色，过去抱住了顾凌的腿，不让他乱来。
“你们退后，普通人拦不住她。”
莫星眠声音有些急切，她后退，而蓝印则上前。
蓝印去跟沈玥交手。
莫星眠守护在蓝烟他们身边，防止沈玥还有其他帮手。
其他不死鸟的成员强迫自己从兄弟被杀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围成一圈，将他们守护在里面。
就算拦不住沈玥，至少，能替他们抵挡一秒，给他们躲避的机会！
哪怕是死，他们也不能让凌爷有事！
蓝印和沈玥交手的速度快若闪电。
沈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没有注射基因药剂的普通人给拦住！
她苏醒之后，曾经测试过自己的实力。
比起她原本的实力，她几乎暴涨了一千倍！
她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拳能打穿十公分厚的钢板，单手可以提起两百公斤的重量。
而她的速度，在提到最快，甚至可以达到音速。
只是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久。
她以为，自己足以超神，想杀什么人，她根本不用费劲，轻而易举就能得手。
可对上蓝印，她才感觉，原来她错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不用注射基因药剂，能将身体练到这种程度的人！
短短十几秒，两个人已经交手上百招。
周围的人，看到这边有凶杀案，远远地躲开，给他们创造了很大一块空地，方便了他们交手。
不然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周围有人的话，那活该被受波及。
沈玥感觉不太妙。
她的力量流逝的太快。
不到半分钟，她已经觉得体内力量消耗了七成。
眼看这次不能再杀人，为了自保，沈玥撤了。
蓝印不肯放她走，紧追而上。
沈玥冷笑一声，从后腰掏出一个球型炸弹，反手向蓝印扔过去。
蓝印没敢硬接，猛地向旁边扑过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周围几个倒霉的行人被炸飞。
蓝印躲避的快，爆炸的威力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身上有被飞溅的石块割破了几个伤口。
场面一下混乱下来，
杀人，打架，爆炸……
这种往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竟然出现在现实中，这让正高高兴兴筹备过年的普通人，都被惊吓的够呛。
被炸飞的几人现在倒在地上，血在地面上蔓延了一大片，暂时生死不知。
有人打了救护车，但没有人敢去动他们。
顾凌几乎是克制着体内的戾气与怒火，一连拨出几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了总统。
第二个打给的沈惊云。
第三个打给了他在国安部的手下。
几通电话打下来，顾凌面色冷凝的对蓝烟说：“瑾瑾，你们先回凌烟庄园。”
蓝烟连忙问：“你呢？”
她怕顾凌会失去冷静，想要去找沈玥。
以他现在的状态，去找沈玥，那是送上门的大白菜。
“我和惊云他们汇合，处理这里的惨案。”
“这里的事，不能扩散出去，会引起大范围恐慌，你帮忙把所有拍摄到这里的画面全部删除。”
“好。”
莫星眠见危机过去，连忙跑到蓝印身边。
看着他满身是血，心疼的问：“老公你怎么样？”
蓝印摇摇头，“没事，只是皮外伤。”
莫星眠也不管他身上又是土又是血，很脏，直接抱住他，“你没事就好！”
蓝印在她后背轻拍，“先回去。”
两人回到蓝烟他们身边。
顾凌和不死鸟的成员留下来等着和沈惊云汇合，其他人回凌烟庄园。
上了车，蓝烟直接拿出她的笔记本，开始清除这一片的监控影像。
清除完这些，她编了一个程序，自动去搜查那些录到画面的手机。
事发的时候，不少人站在远处用手机拍摄下这一幕。
蓝烟处理的有些晚了，已经有人上传到了网上。
不过网上有顾凌的手下大黑小灰灰他们在查，她只需要将那些目击者手机里的录像删掉就行。
随后，那些拍摄了画面的人发现，他们手机中储存的录像都消失了。
不管翻遍哪一个文档，都没有。
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
顾凌一直忙到晚上，才满身风雪的回到凌烟庄园。
这件事，多方压制下，并没有引起民众恐慌。
网络上也没有任何相关消息被传播出来。
现场被清理干净。
死者和伤者都被送进了医院，而被炸毁的地面，还有雪地上残留的血，也被清理掉。
不死鸟的那名成员的尸体，也被带回来。
他的尸体会被葬入海外的墓陵，而不是被放在医院冷冰冰的太平间。
除了受到惊吓的嘟嘟早早的睡了，不知情的顾老夫人也被安排去睡觉，其他人都在等顾凌。
“怎么都没睡？”顾凌情绪还算平静，脱下羽绒服后，直接来到沙发这边。
蓝烟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先暖暖身子。
温沁雅问：“阿凌，怎么样？”
他用热水杯温着手心，淡淡说：“暂时压下去，目击者都被安抚过，应该不会乱说。”
“另外几个被波及的伤员有一人死亡，另外两人轻伤，三个重伤的还在抢救中。”
“南郝明和另一个死者，都被送到了太平间。”
顾凌语气很平静，情绪完全内敛，单从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顾凌此时绝对没有他表现的如此平静。
沈玥是冲他来的，可以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他。
他保护了A国这么多年，这一次，却因为他的缘故，造成了这样的恐慌。
他心里的那一关，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不过他更加理智罢了。
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沈玥，避免再次出现今天的事。
他们也不想给他增加压力，很有眼色的没有在继续问。
顾凌喝了一口热水，看向蓝印：“蓝叔叔，你跟她交手过，有什么感觉？”
“她的实力不算多强，但爆发力很强，优势在速度和力量上，缺点就是持续不久。”
“以我的计算，她的短暂爆发可以维持在一分半到两分钟，过后就会快速下滑。”
“对于我们武者来说，她在爆发的时候，实力能勉强算中上，但维持不住掉下来后，就只能算普通。”
“放在普通人中，她的杀伤力太大。”
蓝印的评价很中肯。
别看他和沈玥交手只有短短一分钟，她的情况，他推测出来一个大致。
“所以我才会觉得她的状态很诡异，以她这样的年龄，和她的骨骼资质，想要达到爆发期的巅峰状态，根本不可能。她肯定借助了外物。”
“她和你不同，你是真正的天赋者，在你现在的能力，能拥有你所拥有的实力，很正常，而且发挥稳定，不会有这样快速下滑的现象出现。”
这一点，蓝印很迷惑，有点弄不清楚。
“她并不是武者。”顾凌解释道：“沈玥在一个月前，只是普通人，实力在普通人中，也只能算中上。”
小霖跟之前的沈玥也交手过，点头表示：“她确实不算厉害，我利用一点小手段，也能跟她打个平手。”
“那她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有这样的变化？”
“是暗域的人体基因实验。”
顾凌放下水杯，按了按太阳穴，“漠谦在前几天混进了暗域的总部，虽然他目前在最外援，但套出了不少消息。”
“暗域一直以来在病毒研制上投入的精力很多，黑市中流通的药剂，大多是从暗域中流出来，我曾经在打掉的黑市窝点中，看到了没有研究成功的基因药剂。”
不光看到过这些药剂，他还看到过服用这些半成品的人。
那些服用半成品的人，在药效发挥后会变得极其有破坏性，短时间内力大无穷，而且情绪处于亢奋中，感觉不到痛，只有疯狂的发泄。
在药效过后，大多会暴毙。
也有体质好一些的，能活下来，但身体会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害，从此脆弱不堪，疾病缠身，用不了一年半载，也会死亡。
基因药剂，是国际上明令禁止的研究。
暗域却在偷偷研究，还利用无知的人做小白鼠，不断研究。
如今，还似乎已经有了突破，有成品出来了……
这足够引起国际上的重视。
如今A国的总统，已经下令，必须要抓到沈玥，研究她的身体。
他们是不能研究基因药剂。
但当基因药剂被研究出来，并用于人体身上，对社会造成巨大的恐慌，他们需要反击和保障。
毕竟普通人在用过基因药剂的变异人面前，不堪一击。
为了维护普通人的安危，他们只能以暴制暴。
绝对不能让暗域得逞。
听顾凌说完，蓝烟轻声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要抓住沈玥吗？”
顾凌点头，“沈玥这次来A国，目标是我，这次失手，她会找下一次机会。”
“我等她再来找我。”
他这是打算，以自己做诱饵，让沈玥上钩。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蓝烟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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