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满天星下 > 第44章

“我跟张艾达,又岂是一句过节就能囊括的。”杨子榆轻笑了下,她垂着眸,梁苫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你知道,我在出道前就有男朋友的事吗?”

    这个梁苫有所耳闻。在她和张艾达签经纪约这一年之后,他们公司就做出了改革,签约女艺人条件变得苛刻,也是为了日后好炒CP炒热度服务,签约之时要求是单身状态,与公司有合约期间,27岁前也不能谈恋爱。

    杨子榆比他们晚一年进公司,刚好是那个改革时期。棒打出头鸟,杨子榆有男朋友却还是顺利签了进来,引得很多后来签约的人不满。梁苫也是在偶尔回公司时不经意间听到的,当时的她不认识杨子榆,便没在意。

    看梁苫面上没有太惊讶的表情,杨子榆唇角又扬了扬,“那你知道,我当时有孩子了吗?”

    梁苫惊诧。

    不等她来得及做出别的反应,杨子榆就又徐徐开口了,“张艾达啊,真的是个魔鬼。”

    进入娱乐圈以来,梁苫就没敢对这个圈子抱有太单纯的心思。她防备心重,参加饭局总是多留一个心眼,也算她走运,多次险遭不测,都被她机巧脱身。

    她不知道,被她躲过的那些阴暗面,会有那么多丑陋和不堪。

    “出道前公司就找过我,表达出了要签我的强烈意愿,所以我才能在后来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顺利签了合同。他们说,我的形象和清冷气质可以炒很多种人设,是个可塑之才。”杨子榆自嘲轻笑,“他们要炒人设,就炒呗,反正我只要钱。”

    “准确地说,是我男朋友等着治病钱救命。他生病了,白血病,医生说要换骨髓。”

    杨子榆视线已经重新投向窗外。她声音缥缈,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两个都来自普通家庭,哪有那么多钱可以治病,所以最后我不顾他的反对坚决进了娱乐圈。娱乐圈来钱快啊,运气比较好的话,可能拍一个配角就差不多够前期治疗的费用了,而且公司说过会尊重我有男朋友的实际情况,只需要我配合他们的炒作就可以,流传中的潜规则的事也会帮我挡。可是……”

    “公司给我找了资源,拍了第一支广告后,我开始进入公众和投资方的眼线。后来有了第一部戏,第一部电影,虽然都是配角。那部戏之前,根据公司安排,我和同公司一位前辈参加了一个饭局。当时我已经有了两个月左右的身孕,不能喝酒,不想去。公司说,喝果汁就行,但是人要到场,表示出对投资方的尊重。公司应该也告知了同去的前辈,饭席间,前辈很照顾我,为了不让我显得太突兀惹那些资方不开心,她也以饮料代酒,甚至还帮我倒果汁。”

    “再之后,再之后……”杨子榆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面上极力克制着情绪,梁苫看到她身侧的手死死捏成拳。

    好几秒,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她长长吐一口气,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

    “再之后,我药性发作了,那个晚上,我被强-暴了,轮-奸,失去神志了,只恍惚记得有几个人影在晃,具体是几个,我也不知道。”杨子榆,“孩子流产了,男朋友也自杀了。他懊恼自己成为了我的累赘,拖累我为他卖身……”

    “我一直不明白饭局上我跟那些人明明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离开过饭席,是怎么被下药的,还有我男朋友,怕他知道后接受不了会做极端的事,我流产住院都刻意瞒住了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间撞破前辈和前来探班的一位大人物在休息间行不轨之事,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当初的事情。”杨子榆缓缓把头转向梁苫,眼底一片苍凉,嘴角却是勾起了同她的语气一样淡的弧度,“你应该也能大致猜出来了,不是吗?”

    梁苫睁着眼睛紧紧盯住她,大气没出,惊愕又震撼。她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音。

    “你想到的人,是张艾达吧?”杨子榆问,却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又撇过了头。

    “没错,那个前辈,就是张艾达。比我还小一岁的前辈,受公司高层指使,给我喝下了药的果汁,把那天晚上我跟那些魔鬼上-床的照片拿去刺激我男朋友,逼我男朋友离开我,他们应该也没想到他最后直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梁苫,我不会放过张艾达的,不择手段。”杨子榆脸颊淌湿,眸底蕴满浓烈的恨意。

    梁苫撇过头抹了把脸,掌心一片濡湿。

    心太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明明是来讨说法还自己清白的,为什么没听她讲几句就想哭鼻子。梁苫嫌弃这样的自己。

    她吸了下鼻子,“你报复张艾达是你们俩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扯上我?”

    “不是针对你,怪只怪,你是张艾达最想踩的人。”杨子榆看着她,“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报复张艾达,直到那天,我发现她诬陷你往她的衣服里放花粉导致花粉过敏。”

    “你知道她会逮住一切机会不让我好过,所以你将计就计,往她的鞋子里放大头钉?”

    “我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来我已经知道她对我所做的事,所以她不会想到是我。想不到幕后的人,她理所当然会把脏水泼到你身上。”杨子榆没否认,“你不是会心甘情愿闷声接受冤枉的人,我一直在等你和张艾达对峙。”

    “所以,如果当时大头钉的事没成功,你还是会有别的举动让张艾达诬陷我留下把柄?就连我那天去找张艾达,都只不过一步步走入你布的局里?”梁苫不敢置信,“杨子榆,你真的……”

    “可怕是吗?”似是猜到她要说什么,杨子榆接过她的话,反问。不等她回答,又轻点头,“对,我是很可怕,可是跟张艾达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她把我拉入痛不欲生的境地,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她拉入地狱。”杨子榆眼眶通红,狰狞着脸,睁着眼和梁苫对视。

    “我花很多时间掌握了她很多黑料,我一直在等一个突破口。爆出她陷害你还只是第一步而已,我要一步步,让她再没有后路可走,让她感受一步步走向末路的绝望。所以梁苫,很抱歉,我暂时能为你做的,就是作为旁观者爆料,还你清白。”杨子榆说,“你知道,由旁人放出录音,比你自己爆出来可信度高。”

    “所以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梁苫嘲讽轻笑了下,“你为了自己报复她,不惜布局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你知道在花粉事件之后,大头钉这一出变本加厉让我的处境变得有多艰难吗?你体会过网络暴力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对一个无辜的人,在我被攻击时还冷眼旁观?”

    “所以我跟你坦白了所有事。”杨子榆静静看着她,“作为道歉。”

    “我不需要这样的道歉。”梁苫面色也平静下来,“虽然录音里张艾达有亲口承认大头钉的事情和我无关,但是一天没有把真正的凶手爆出来,就肯定会有声音说我对张艾达陷害我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让她受伤,还是会把她鞋子里有钉子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不会帮你瞒着的。”

    “你会的梁苫。”杨子榆笃定道,“你比我幸运,这些丑陋的事情都躲过了,但是你肯定能体会我这种心情。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人生陷入了绝望。我知道你同情我,不会把这些事公诸于众。”

    “你别想了,我不会帮你的。可能你和张艾达一样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所以专挑我欺负。但是,我不是,我没有那么圣母。”梁苫捏紧拳头,眸光泠然看向杨子榆。

    她起身,“你利用我对付张艾达,还把自己做的事情故意推到我身上,这些,我都会爆出来的。杨子榆,我不会帮你隐瞒的。”

    她转身,抬脚就欲离开。

    “那就当做是同情我吧。”杨子榆在她身后出声。

    梁苫微微侧头,和杨子榆抬起的视线对上。

    “就当是同情我吧,梁苫。”杨子榆轻声说,“我对你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只能从你下手。你也同情我还没成型就无辜死去的孩子的不是吗?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在法律准许的范围内,用自己的方式,还自己一个公道而已。”

    指甲掐进掌心里,梁苫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她抿紧唇瓣盯着杨子榆,收回视线,定了一秒,这次头也不回地离开。

    梁苫从家里出门没一会儿,钟谈就打电话来约保龄球。江绪没拒绝,换了身休闲服出了门。

    钟谈回来还没有事情要做,闲得很,两人在保龄球馆一待就是大半个白天。

    再晚点的时候,两人去了前一天晚上喝酒的酒吧。

    点了酒,江绪给梁苫打电话。

    梁苫说知道是谁后就出了门,至现在也一直没联系他,难保她不会一时兴起想要找他商量讨论点什么,他还是决定提前给她个电话。酒吧里吵,昨晚就因为没接到她电话被骂混蛋,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又被骂。

    号码拨出去,却一直是“嘀嘀”的无人接听状态。

    钟谈百无聊赖翻着酒单,往他瞥一眼,“今天可是周末,现在也天黑了,你用不用这么热爱工作?我的江医生!”

    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江绪挂了,把手机放在桌上手边的位置。

    他唇勾了下,没解释。

    “江医生忙得很,所以以后麻烦钟大摄影师约我出来提前预约。”

    钟谈嗤了下,推了瓶酒过去给他,“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实话。”江绪嘴角挑了笑,嗓音低沉,掀开盖子把玩着,却没喝。

    “不喝?”钟谈挑眉。

    “喝醉了又叫代驾?”江绪反问,“懒得等。”他抬手叫来酒保随便点了无酒精饮料。

    钟谈也随他。反正他没开车出来,回去还是要江绪送,他清醒着也好,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出门就能走。

    两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钟谈喝了不少,一开始还可以端坐着,再之后,已经整个人慵懒地斜倚着沙发了。

    他酒量好得很,江绪知道,也没理他,径自靠着沙发椅背休息。

    闲闲地抿着透明被子里的紫色液体,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江绪瞟了眼来电显示,眉梢微挑。把手中喝的放下,他拿过电话,另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猜到梁苫会找他,果不其然。

    “又有什么事?”他问。

    “江先生是吗?”那边一道微有些粗哑却又客气拘谨的男声传来。

    搭在沙发上的手放下,江绪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梁苫的没错。

    他眉峰拢起,“你是谁?”

    钟谈也察觉到他这边的动静,身子一下子坐直,“怎么了?”

    江绪没搭理他。

    “这里有一位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电话那端的人说,“她喝了点酒,好像已经不是很清醒了。我这小店里客人出入多,也没时间一直看着她,我怕她自己在这儿会不太安全……你跟她熟吗?或者先生你帮她联系一下家人或朋友来接她回去?”

    “……”江绪捏了捏眉心,无奈。

    “好吧,你先看一下,我过去。”

    挂了电话,他拿了车钥匙起身。

    “有个熟人有点事儿需要我过去帮个忙,你喝够了自己回去吧。”他垂眼对钟谈道。

    “什么事?很严重?需要帮忙不?”钟谈问。

    “不大的事。”江绪含糊道,“走了。”

    “不大的事好歹你带上我啊,顺便送我回去啊喂。”钟谈在身后喊。

    江绪没理他,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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