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老头便走向外屋,半分钟后拿着他的黄色布包回来。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符,然后又让母亲拿来一碗井水,随后在我身边念叨了几句奇奇怪怪的咒语,然后将黄符给烧了,并丢在装有井水的瓷碗里。
李老头把水端到我身前,开口道:“小子,把这碗符水喝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瓷碗,看着碗上漂浮着的黑色纸灰,诧异地问:“这里面的黑灰也要喝吗?”
李老头点点头:“当然。”
没办法,我只能把水端到嘴边,闭眼一口干了。
除了感觉纸灰有点堵喉咙外,这水并没有别的异味,我不禁有些疑惑地问:“李大爷,这水有用吗?”
李老头自信地点点头:“当然。”
在吃完饭之后,我和李老头又去了一趟冷凌霜的坟,但是结果还是和前两天的一样,烧出三长两短。
回到家后,李老头告诉我,今晚还是得和之前一样,让我继续去借宿。
因为头脑晕沉,我回到家便进里屋趟床上,可是躺下之后,心中开始疑惑起来,有些怀疑李老头,觉得冷凌霜讲的话或许是真的。
如若真如冷凌霜所说,李老头和那三个鬼都是坏的,要打我的主意,那么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并不是白痴,也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于是打算做点什么!
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出感冒药,不用水我便吞进了腹中,之前李老头口口声声说他的符水有用,可这么大半天了,身子不仅没有转好,头脑反而觉得越来越阴沉。
吃了药之后,我捂进被窝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吃了晚饭,在院里拿了一捆谷草,又踏上了去老宅的路。
一样的流程,进入老宅后,我铺上新的谷草,然后躺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午夜时分,我等待着冷凌霜的到来,想询问她一些事情,但是没把她给等来,反而等来了那三个鬼影。
三个鬼影在门边矗立着,我心脏碰碰直跳,连挪动身子都不敢。
等了好一会,那老头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你三番两次来这里借宿,总得意思一下吧。”
我心中哐当一下,这他妈什么意思,李老头可没给我说过这种情况!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冷凌霜的。
“云飞,快跑,他们今晚上要害你,你快跑!”
我条件反射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却没有迈开步子,因为还不敢肯定这两帮鬼到底谁好谁坏。
我现在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两边不是人,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毕竟这两方都是鬼,不是闹着玩的。
我这还没思索出办法,谁料窗前的三个鬼影动了,门随即被一阵阴风吹动,吱呀呀敞了开来。
门渐渐敞开,脑子里不争气地脑补着门后的三个鬼影有多么恐怖。
可是,门敞开后,外面只有萧瑟的大院,至于鬼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
我壮着胆子走出去,伸出头去查探院子外面的情况,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随后,迈开腿便朝院子走去,可是后脚刚踏出院子,一个怪异的声音在我后脖颈处响了起来,顿时心里一个激灵,身上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小子,想走吗?”
我此刻可没有胆子回头看,也顾不得该相信谁,迈开大步便朝院外跑去,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然而,近在咫尺的院门却如同与我相隔千里一般,不论我怎么跑,就是跑不到院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突然想到村里说的一件事,那便是鬼打墙,我现在的状况应该就是中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村里老人说过,如果在野外遇到了鬼打墙,有两个方法可以破解,一个是弯腰,反过身看着胯后方走。
另一个方法则是转身对着鬼打墙的后方尿一泡童子尿,也可以破除鬼打墙。
我现在连转身都不敢,更别提朝着后面撒童子尿了,于是闭上眼猛一转身,然后弯腰从胯下向院门望去。
这一睁眼,直接把我吓了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从胯下看到的不是空寂的院子,而是三张白生生的脸。
还没看清那三张白脸的面貌,我已经被吓倒在地,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三张脸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的,拼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拉链便朝着柴房门口撒尿,定要把这鬼打墙给破了。
平时撒尿是很轻松的事,但是现在心情紧张,怎么都尿都尿不出来,膀胱就像是堵住了一样。
挤了好几下,总算是挤出来一些尿液,虽然不多,不过应该能破除眼前所遇到的鬼打墙。
拉好裤链,我转过头才敢睁开眼睛,然后大步朝着院门走去。
才走到院子中的石桌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李老头。
他望着我问:“小子,不想保住小命了?”
此刻的李老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慈眉善目,冷冷地望着我,让我感觉浑身毛骨悚然,相信冷凌霜说的是真话了。
“你想害我!”我直接说出心中的疑惑,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老头。
李老头嘴角扬起,冷声道:“不然呢?”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心中暗道不好,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会中了他的圈套。
“为什么?”我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害我,我家不仅和他没有什么仇,而且祖父当年还救过他!
李老头将院门关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癫狂,好一会之后才道:“那你得去问问村里的那些老人。”
我不明白这话,追问道:“什么意思?”
李老头拿出腰间的烟袋点上,然后轻笑道:“你年纪还小,可能还有些事不知道,看在你帮我个大忙的份上,不妨给你说说。”
通过李老头的叙述,我终于是明白了一段早之前的陈年旧事,可以说是一段那个时代的悲哀也不为过。
那时候刚解放,最先遭殃的是村里头最有钱的人家户,李桂发家,附近几个村最肥的地主。
这世上好的人有,但是坏的人也不少,我们村自然也不缺,几十号人聚集到李桂发家门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要做的事情便是瓜分他家的田地资产。
李桂发一家人自然不愿意将财产拿出来,毕竟这是他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说起来虽然身为地主,但是他家却没压榨相邻,偶尔还会救济村里的穷困户,算不上坏人。
然而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李桂发家没逃过被洗劫的命运,田地被分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李桂发一家十一口人,夜里尽数上吊而亡。
所有人都以为李桂发家人都死光了,其实还是有漏网之鱼,便是李老头,大名李重贵,乃是李桂发的小儿子。
我开口道:“那都是陈年旧事,当时抢夺李家的人,很多已经入土,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这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我?”
李重贵,点点头说:“这件事说起来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爷爷还救过我,不过你命不好,我也没有办法。”
“命不好?”这句话让我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李重贵将烟袋在一旁的乱石上磕了磕道:“准确来说,也不是你的命不好,而是运气不好,我的复仇大计需要你来帮助,所以说你今天必须死。”
“那冷凌霜的事情也是假的?”我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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