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
“小谈！”
留在门外的民警们带着哭腔，蜂拥而入。
急救人员庆幸之余，立刻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抬着担架跟着进了门。
屋内烟尘弥漫，空气中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隐约可见三个人卧在地上，其中一个正吃力地挪动身子，两只手试图撑着起身子。
“咳咳……”谈薇捂着头，耳朵尽是一片嘈杂声，眼前密集的人影，什么也分辨不出，脑袋晕沉沉的，嗡地一声又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有人大吼。
“糟糕！谈薇不会有事吧。”李能终于恢复神志，试图向门口迈进，却被曾铮死死抱住。
李能使劲要挣脱：“你放开我，谈薇……谈薇还在里面。”
曾铮急道：“医生已经进去了，你好好呆着别添乱。”
李能咆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大声点！”
这时，第一支担架出来了，李能赶紧跟上，是谈薇。
谈薇满面灰尘，半边脸已经鲜血淋漓，闭着眼生死未卜。
这么严重，李能懊悔地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要是谈薇有什么闪失，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曾铮挨着他蹲在一旁，盯着医护人员在快速包扎止血。事到如今，他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很快，第二支担架也抬出了，是所长，情况比谈薇更加严重，胸腹间血肉模糊，半个胳膊呈扭曲的角度耷拉在身体一侧。
李能垂着头，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到危险信息，更痛恨自己应该全力劝阻他们继续护送，那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第三支担架出现的时候，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是套在尸袋里的。
这到底是谁？李能很想冲上前拉开尸袋的拉链，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帮阴阳头出了这么诡诈的计策。
医院走廊里，手术室外，气压低得像雷雨前的天空，没有人开口说话。
来往的护士行色匆匆，表情也异常严肃，看起来这又是一个紧张忙碌的夜晚。
李能看到谈薇老爸老妈都赶来了，还有年纪更长的所长父母，以及泪眼婆娑的所长妻子。
尽管谈刚尽力抑制自己的表情，却掩饰不了他显露的悲恸。
“谈……谈教练……对不起。”李能上前弯腰鞠躬。
谈刚：“李能？你怎么在这？”
曾铮忙拉起李能，和谈刚简单介绍了一番。
谈刚摆摆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家丫头太好强……”
谈薇母亲眼泪夺眶而出，长叹一声：“我可怜的薇薇……”
“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走廊忽然变得拥挤，所有人都朝手术室门口挪动。
医生解下口罩，一脸倦色，略带兴奋地说：“都抢救过来了，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李能也稍稍安心，只要人没事就好。
但医生接下来的话就不那么动听了：“谈薇情况稍好，脸部受到重创，有毁容的可能。你们所长肋骨断了两条，失血过多，还处在观察期，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救生意志了。”
刚才刑警队技术科还跟大伙报告说炸药威力不大，让大家不要太担心。可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大家的期待，所以医生话音刚落，人群轰地一声炸了，哭声骂声乱成一片。
李能跟着没有掺合，冷静下来，毁容什么的，他有自信可以让谈薇恢复，倒不用担心。所长的问题就比较棘手了，不知道能不能像修复霍达那样修复。如果不能……
李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现在凶手还逍遥法外，阴阳头这个混蛋必须得到严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愧疚的心情好受些。
李能拉住曾铮，认真地问：“铮哥，问你个问题。我家装了好多摄影头，现在家里进不去，你有办法接入摄像头读取储存文件吗？”
曾铮正愁什么忙也帮不上，满口答应下来：“你带我去，我试试。”
和谈薇父母告别，又安慰了所长家人几句，两人悄悄离开医院。
曾铮回车里取了笔记本和一个专用工具包。
到李能家门口，曾铮很惊讶居然装了这么多摄像头，李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推说是装着玩的。
曾铮仔细观察着摄像头布线，在纸上推算了一会儿，最后肯定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先去找总线箱吧。”
小区网络总线箱位于小区花园旁，路灯照明条件尚可。
曾铮钳开总线箱的门，用工具测试了一会，辨认清楚确定位置，然后熟练地将线插进某个插口，在电脑上捣鼓几下。
残存的影像立刻显示在屏幕上，有阴阳头背影，也有他同伙的身影，可惜没有一帧画面能录到脸部。
李能有点失望，这下靠警方估计很难逮到他了。
曾铮一个个接口陆续测试，残存收录的状况都不是很好。
“这几张清楚，人的轮廓比较清晰，虽然蒙着脸，应该也有一定的价值，我这就传给警方。”曾铮兴奋地说。
李能凑上前一看，蒙着脸不说，除了看得出身材还有啥用，警方也不能靠这种图按图索骥抓到人吧。还得自己出马才行，他掏出手机咔咔全部拍摄下来。
低微的声响吸引了曾铮的目光，他奇怪地问：“你拍下来干嘛，可不能随便传朋友圈啊！”
李能忙道：“不会不会的，我就是存个档，万一哪天让我撞上了，我也可以见义勇为报个警不是吗？”
曾铮半信半疑，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记得别乱发，一张也不行。”
发了有啥用，我是要让阴阳头尝尝隔空点穴的功夫，你丫就等着受死吧，李能暗自嘀咕道。
李能婉拒了曾铮的邀请，只把电脑寄存在他的车上，准备上霍达家挤一晚。
一路上，不少无聊的人在叽叽喳喳议论着，现在都夸张到几十枚炸弹了，这群热爱传谣的人啊，李能真想让他们体会一下缺胳膊断腿的感受。
算了不跟这些傻逼计较，这次该用啥恶心阴阳头呢，李能翻看着手机拍摄的画面。
画面上阴阳头穿着t恤，蒙着脑袋，露着胳膊，正挥动右手，像是在招呼同伴。
有了，李能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为了张卡你差点害了三条人命，我要你人财全失，来求我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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