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重生之沈园无憾事 > 第45回 落水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圣上赐的官职,是武当军承宣使,赵士程在赵士衎的引带下,于宫里忙了半天。当他身穿崭新的官服回至赵宅时,贪玩似的在唐琬面前显摆了一阵子。

    夫君一身英武得体的官服,看上去精神利索,头上戴的铁甲盔系着红缨,又显将气不凡。唐琬竟瞧着有点脸红。

    她掩嘴而笑,“不是不恋栈功名么?一穿上官服,就学会神气了?”

    赵士程摘下头盔,摇头笑道:“我仅在你面前逗逗乐。夫人切莫传出去,招人笑话。”

    唐琬特意接过他手中的头盔,掂了掂,“还挺沉,多累呀!”

    “不算什么,真正的将领,在沙场上所穿戴的盔甲比单单一顶头盔,可是要重许多倍。”

    唐琬明了,念起夫君过年前曾提过只挂官职不干实事的愧疚,遂问:“你之前念过对此官职有别的想法?”

    赵士程点点头,拉着妻子坐了下来,又接过她手中的头盔,免得累着她。“今天在宫里,听了圣上与些大臣议政,我猜,宋金两国多半又要开战了。我是有过想法,到战场上效力……”

    闻见夫君如是说,唐琬心中一凛。

    “但眼下咱俩不是在求子息吗?”握着妻子手的赵士程,感到唐琬微微战颤的不安,遂伸手轻抚其背,“所以我必须留下来,待你我有了结果,再作绸缪。”

    唐琬并无马上应话,她沉默了片刻,方道:“我理解你对敌国的忿忿不平,试问哪位大宋子民,不对金兵恨之入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然而为国效力的法子有许多,并非只有上战场。你向来只执紫毫,少有武刀弄枪,许是留在京城,用你擅长的才华,替圣上解忧,方为妙策。”

    赵士程听完妻子一番言辞,遂说解自己的看法:“如今朝廷主和,我纵有光/复失地之见,亦无处可施。况且,不真正站到前头,眼见着敌我形势,一切皆纸上谈兵。实话说,你莫取笑我,我是恨不得挥刀杀敌,见一个杀一个呢。真正的护国守家,紧要关头,还得靠拳头,而非嘴巴。”

    “可你拳头气力不济时,可以选择笔作枪。”

    “世上无难事,学便是了。”

    他要去学?学挥刀杀敌?唐琬急了,“士程,万一咱俩有了娃儿,你得留在府上陪伴娃儿成长!”

    假若她命不该绝,她尚且可以像其他夫君去打仗的妇人一般,留于家中照料孩儿,以作支援。可她阳寿只剩三年不到,到时娃儿铁定要失去娘亲,那赵士程当爹的,岂能又抛下孩儿?

    赵士程以为她只是希望他能与她共同养育孩儿,所以也不觉得有何问题,遂道:“如今谈此问题尚早。咱俩若求孕顺利,那将来一两年都跑不得远。说不定,那时候大宋大败金国了呢。”

    唐琬亦有些后悔探究此个问题,遂“嗯”了一声,不再议了。

    第二日,依照候氏的安排,她打算带唐琬去拜一拜临安有名的潜龙寺,那亦是求孕灵寺之一。

    可尚未出发,下人就来报称,易秀之登门造访了。

    候氏乐了,“也好,秀之对临安亦相当熟悉,有她陪伴咱们一起游玩,会添色不少。”

    赵士程不带所谓的,只是唐琬听到易秀之的名字时,心中有点耿耿。

    易秀之是临安人,赵易两府向来关系融洽,临安的赵宅与易秀之又甚为熟络,她的出现,乃情理之中。

    只是,唐琬既已向她允了字据,她就盼着有生之三年能与赵士程安稳过日子,不受任何打忧。

    此仅属唐琬的想法。易秀之心中所念的,可不。事情一天没落实,变故就随时发生,她不敢把全部赌注压在一纸字据上,时机允许时,她亦要下苦工夫。

    过年时,她娘亲易夫人连发几道家书口信,催她回临安,她不得不从。如今,赵士程来临安了,太好。她遂以恭喜他拜得官职为由,上门来道贺。

    寒暄闲聊之际,得知他们打算去潜龙寺拜佛求孕,易秀之作提醒道:“十五那天,潜龙寺聚了许多人,竟教寺内的祭坛都被挤坏了。那住持向咱们易府求助呢,爹前天方派了师傅上山协助修复。今日尚可去拜佛,可总觉不甚安全,而且,”易秀之望向唐琬,“上山的路不一般陡,秀之担心姐姐劳累,万一已怀身孕,岂不自招危险?”

    赵士程本就不太愿意再去求神拜佛,总认为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次足已。而易秀之所说之话,又正好全中他心窝,所以他赞同易秀之提出的,改去泛舟游湖的建议。

    “你就与我作对。”唐琬不好说易秀之,只好轻声指责夫君。

    赵士程在她耳边低声笑念,“你往前拜白龙寺,往后拜潜龙寺,就不怕两佛怨你贪心不专情,不帮你了?”

    “呸呸呸!”

    赵士程被妻子一顿娇声数落,呵呵作笑。他搂搂唐琬肩膀,哄道:“走吧,先去游湖,多悠哉。咱们在临安待的时日也不短,你还慌没时间去寺里?寺庙何时修好,咱俩就何时去,好吗?”

    易秀之留意着那两口子低声议论了一阵,接着赵士程抬眸望她,“秀之,咱们去游湖,有劳你了。”

    易秀之随即笑了一脸,“德甫说的何话?秀之乐意至极。”

    闻说行程改去游湖,而非无趣的拜佛,候氏的长子次子遂闹着要跟去玩。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赵宅出发。

    绍兴有翠湖,临安有蛟湖,传说湖底睡着一条蛟龙。春天的蛟湖,随着游船的缓缓泛过,碧波荡漾,宁静致远。偶有数双小白鹭,掠过湖面,留下几声如千里之外传来的鸣叫。

    唐琬跟大家坐在一条游船上,赵士程拥着她于船头处边赏景,边说笑。虽说他俩与候氏易秀之还有两个娃儿一起出游,但外人看上去,犹如他俩自成小天地,旁人难以介入。不过候氏并不介怀,与易秀之于船舱内专心带娃。

    易秀之被娃儿缠着,一时三刻走不开,只好望着船头那两口子的背影徒憋屈。

    惬意了没一会,船头的人就听见船尾传来哭闹声。赵士程牵着唐琬,走过去问何事。

    原是大侄儿认为船夫撑船分外有趣,闹着要试试,二侄儿又跟着起闹,候氏不允,两侄儿便哭了。

    高高兴兴的游船,娃儿一哭,大人总不能不管。赵士程向两侄儿招手,问:“要划船吗?来,大伯教你俩。”

    俩男孩见终于遇上对的人,便立马不哭了,还向娘亲抛了个胜利的示威眼神。

    候氏本已被娃儿闹得有些心软,眼下大哥又如此意思,遂不反对了。

    赵士程向船夫借来桨杆,有板有眼地划了几下,赢得船上一众亲友的盛赞。两侄儿看得过瘾焦急,又跳又叫地嚷着要试。赵士程遂握着他俩的小手,带着他俩把着桨杆,一个一个地让他们试着划船。

    那可是吃力的活,起初许是还好玩,但渐渐地,小娃儿就受不了了。不但握桨的小手生痛,一直站着吃力的双腿也有些禁不住,没一会,两侄儿就放弃了。

    见两个小鬼头终安守本份地回到舱内嬉戏,易秀之笑对赵士程说:“德甫是故意的?不许他们试,他们就一直闹,让他们尝到个中的滋味了,他们便避之不及了。”

    赵士程接过侄儿的桨后,仍旧划了好一会,越划越得心应手,“面对娃儿,何来那么多计谋?不过纯粹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罢了。”

    “那秀之亦要试一试!”易秀之一步跨至赵士程跟前,伸出双手。

    赵士程微愕,看了看易秀之的双手,笑道:“好,你来把住桨杆。”说着,他把桨杆一头递着过去。

    如此动作,明显是让她自己掌握,赵士程不会像教侄儿那般,去握着她的手来指导。觉悟的易秀之心中起了一个疙瘩,但她不露声色地笑着迎上去,双手握紧桨杆,一下一下地摇着,且忙不迭地问:“德甫,你看看对吗?”

    赵士程见她握稳桨杆,遂在易秀之站过来时,适时地松开手,回至旁边唐琬的身侧,嘴上念着:“对。大人就是比娃儿学得快。”后面那句话,他看着唐琬说。

    唐琬方才看着易秀之的一举一动,心有戚戚郁闷,却又不好表露,遂无奈地沉默站在旁边。可眼下见夫君凑近,她心底又丝丝的甜。

    划着桨的易秀之并无忽略他俩,她冲唐琬道:“姐姐,你也来试试?强身健体。”

    “不许,”赵士程立即否决,他对妻子解释:“你正在求孕,万一伤了腰身腹部就不好了。”

    唐琬认为夫君说得在理,遂点了点头。

    若是唐琬不赞同,易秀之尚能劝劝,可赵士程率先反对了,为图个好形象,她亦不敢再多言了。

    她本对划船无趣,见自己傻傻地费劲,人家两口子却悠哉地你侬我侬,心中越渐自嘲,遂把船夫喊了过来,把桨杆还给对方了。

    于船舱玩耍的两侄儿,此时却不知因何故,嘻嘻哈哈地追跑着往船尾奔。易秀之前一瞬把桨杆还给船夫,后一瞬就被候氏次子冲过来抱住了双腿,紧接着候氏长子又叠加地撞到弟/弟身上,易秀之身体所承受的冲力,再而猛增。

    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正因方才费劲划了好一会船,手臂及双腿早已发麻发软带些痛,如今被两娃儿不知轻重的冲撞,脚步被逼退了两步,身子随即往后倒。紧张之际,她一手护着跟前两娃儿,一手慌乱地寻着东西把力。无意之中,她寻到唐琬的手臂,把上去之后,借力站稳了。

    可唐琬却因受了她的推力,愣神间没注意,顺力往后一退,却方发现后无退路,脚一踩空,整个人遂往后仰倒,跌进湖里了。

    赵士程完全始料不及,眼睁睁看着妻子从身侧跌进湖里,霎时傻得连惊呼都忘了。可没傻一瞬间,他就惶恐急灼地扎进水里,救妻子去了。

    而船上的人全反应过来了,皆大声疾呼救命。

    “德甫会水吗?姐姐会水吗?”

    “秀之你切莫下水!”

    “船夫你快帮忙!”

    “文生你会水?”

    “那边有两只游船,快把他们喊过来!”

    还有小娃儿害怕颤抖撕破喉咙的哭闹声。

    蛟湖向来的幽静被突如其来的各种惊慌恐惧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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