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花镜 > 第十五章 御衣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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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放亮,临安城的天水巷人来人往,便喧闹的很。

    眼看时辰不早,巷口卖早点的顾大娘准备收拾摊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不时抬眼看向巷子深处那一家花铺,眉目里有些疑虑——都这个时辰了,那个白姑娘居然还没有如往日一般开门出来吃早点,这可让人心里有些嘀咕。

    她昨夜,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女人家一个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讨生活,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这个女娃儿看着漂亮恬静,话也不多,可是便是看过了半世人的顾大娘,也不知道她心里头想的都是些啥——比如上次自己好心好意地替她提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百花曾家,不知道多少女孩家都会欢喜不已,然而她却莫名其妙咬紧牙关不肯应允,让做伐的她左右为难。

    要知道,曾家的老太太可是真的喜欢这个种得一手好花的白姑娘。

    顾大娘叹了口气,把一叠馄饨碗收起来。才想着,忽然耳边就有一阵开道的呼喝,伴着人声汹涌而来。毕竟是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一个避让不及,尚未收起的椅子桌子便被一脚踢得飞了出去:“死老婆子!还挡路!”

    那条凳子不偏不倚砸到顾大娘手上,痛得她放开了手,一叠碗便砸碎在脚下,当啷砸了一地。大娘心痛不已,见里面有几个尚未碎,便不由俯下身去捡。刚一弯腰,只觉后背上蓦然吃了一记,痛得她哎呀一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还不快滚开!”被簇拥着过来的是一个锦衣胖子,一声冷笑,挥着马鞭,回头招呼,“小的们,给我快些跟上!去前面那个花铺!”

    只听随行小厮们一声答应,一行人如风卷残云般呼拉拉跑了过去。

    “顾大娘,没事吧?”等得那群人过去,旁边针线铺的秦寡妇才探出头,蹑手蹑脚的过来扶起她,看着满地的狼藉,低低骂了一声,“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

    背上挨的那一记痛入骨髓,顾大娘半晌才挣起来:“是哪家贵人啊?这么横?”

    “什么贵人?”秦寡妇尖瘦的脸上登时有不屑之意,冷笑一声,“不过是徐侍郎府上的那个管家冯胖子罢了。真是狗仗人势!”

    “呀,就是那个得了秦丞相青眼相看的徐侍郎?”天子脚下的百姓多少都听说过这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顾大娘不由咋舌,“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好官呀,从湖州任上辞官的时候还有很多百姓送牌匾——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德行?”

    “这年头,想当好官的人大半都饿死了,剩下的都变了秦丞相的走狗。”秦寡妇冷笑了一声,“你看那个徐大人原本是个多倒霉的穷酸鬼?自从投了秦丞相门下后却连着三年步步高升,不但是他成了红人,连他的奴才也那么神气!”

    “哎,你可不知道,这个冯胖子可不同寻常呢!”旁边香油铺里的李掌柜也探出来,卖弄口舌,“听说他原本是秦相爷跟前得宠的人,后来因为相爷看重侍郎,被特意派了过来到徐府服侍,连徐侍郎都对他礼让三分呢。”

    “神气什么?横竖也不过是个奴才的奴才罢了!”一条街上仁和药铺的伙计海生冷言开口,识得几个字的少年人见识自然也不一样,只是看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冷笑:“且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嘘——轻点。”顾大娘吓了一跳,连忙左顾右盼,“这话说不得,秦丞相厉害着呢!连岳爷爷那般的人都他陷害了,你这小厮没事想找死啊!”

    一边说着,大娘一边无不担心的看着巷子深处——果然如她担心的、那一群人在尚未开门的花铺前面停下来了。锦衣冯胖子跳下马来,气势汹汹地令人上去拍门,连天响地拍了半天,一时不见人来开,居然要指挥小厮们砸了门。

    白姑娘该不会有事吧?她那样古怪的脾气,难道得罪了徐侍郎?

    一想到此,顾大娘打了个寒颤,顾不得背上剧痛,也顾不得收拾被砸烂的摊子,只是对秦寡妇匆匆交代了一句帮忙照顾一下摊子,便颤颤的颠着小脚直奔几条街外的曾家。

    如果万一真的白姑娘有什么事,百花曾家是唯一能指望帮忙的了。曾家做的虽然不过是花木行当,但是平日却出入达官显贵之家,结交颇广,想来也是能说几句话的——何况曾老夫人爱惜白姑娘,当她是未过门的孙媳妇,此时不找他们还找谁呢?

    顾大娘颠着小脚走着,只恐来不及。

    门尚未开,室内花木扶疏,镜子里映照出百年不老的容颜。

    白衣女子握着梳子,静静凝视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烛火在镜面上跳跃,簇拥着苍白的脸颊。忽然间,让她有了一种奇特的错觉——仿佛有雷电烈火从虚空之中直劈而来,击向她的天灵盖,令四肢百骸一齐化为齑粉、

    “咳咳,咳咳!”梳子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女子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姐,小姐!”架子上的白鹦鹉尖声叫着,扑簌簌飞过来落在身边的一株倒挂金钟上,黑豆也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主人,仿佛不知如何才好,空自着急半天,最后只是伸出爪子抓抓主人的肩头,细声细气,“小姐!”

    “雪儿,我没事。”白衣女子勉力一笑,手指痉挛地抓紧了衣襟,似是怕冷地裹紧了身体。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每一处关节都慢慢渗出血来,竟然将一袭雪白的丝绸长衣都染成了朵朵红梅!

    “小姐!”再也顾不得白日现形是大忌,那只叫做雪儿的白鹦鹉在半空收敛翅膀,等扑簌簌落到地上时,已经化为一个二八年华的垂髫少女。

    她扑过去一把扶住了白螺:“小姐!你又发病了?“

    “没事……今天是十五,老毛病犯了而已……”白螺断断续续苦笑着,浑身滚烫,“似乎痛得比以往厉害些,得养将半日才行。看来今儿是不能出去开铺子了。”

    “真狠啊!”看到白螺身上的血迹,雪儿恨恨咬牙,“罚小姐谪入凡间也罢了,还要在诛仙台上用天雷生生焚去一身的仙骨,如今每到月圆之时都要发作一次——那些标榜天道的家伙,心计还真狠毒啊!”

    白螺叹了口气:“几百年都这样了……哪在乎多受几个月?雪儿,替我去院子里采一些龙胆白薇来,服了便好了。”

    雪儿不敢怠慢,绕过屏风打开院子的门走了出去。

    房内一下子变得极安静,白螺略微急促的呼吸响起,身上的血一点一滴渗出,浸透纱衣。她咬牙忍痛,等待着。然而寂静中,花铺的门忽地被人震天介地敲了起来,有人在外头大喊:“店里有人么?都死哪去了!——我家老爷要来买花!快点开门!”

    “今天小店不开张。”被那样飞扬跋扈的骄横气息激起了怒意,白螺压了一口气,也不开门,只是坐在那儿对着门外的人回道,“外头的客官,请回吧。”

    “我家老爷要买花!不开门也得开门!”外面那个家奴气焰更加嚣张,显然已是不耐之极,“小小一个花铺,也敢这般托大!——小的们,给我把门砸了!看她出不出来!”

    门外一连声的应合,把门擂得山响。眼见薄薄的门板便要被推倒,白螺蹙眉扶着桌子站起来,取了一件苎麻的黑夹衣,披在渗血的白衣外头,不等外面人动手径自开门出去。

    砸门的不妨里面有人忽然走出来,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廊下,眼睛一扫那群人,冷冷道:“是谁说要把门砸了?”

    “是老子我说要……”冯胖子气势汹汹的嚷,然而话说到一半,忽然就不由自主噤口——这个开门出来的年轻女子虽然一脸病容,却有冰雪般冷然不可侵犯的神情。那一眼扫过来、不知为何,连他这般脑袋长在头顶的人都觉得凛然生寒,不自禁的口吃起来。

    这个花镜的女主人看来真是不一般——难怪徐侍郎出门前还再三叮嘱要自己好生说话,千万不可莽撞。

    “哈,小的不过说笑而已。”冯胖子朝天的眼睛立刻回到了原位置,打着哈哈,甚至不自禁的露出了只有在秦相爷面前才有的点头哈腰,“姑娘莫当真,莫当真……今儿是我家老爷吩咐小的来贵铺买花,希望姑娘成全。”

    “买花?我还以为是抄家呢。”白螺冷笑了一声,径自转身,“抱歉,今儿花镜不开门,有事请改日来。”

    “白姑娘!”一见她要关门,冯胖子脸色也变了,然而被她的气势压着,也不敢莽撞,只是一把拉住门,急急道,“姑娘这么说,让小的怎么回去交代?我家老爷今儿特命小的来求购一株御衣黄,空手回去可不能交代。”

    “御衣黄?”白螺眼里闪过诧异的光,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前这个锦衣胖子——这般俗不可耐的家伙,居然也知道御衣黄?

    然而,她嘴里却冷冷道:“莫不是你家老爷听错了?这御衣黄是牡丹中极品,外面卖到千两纹银仍然难得一见——花镜小小铺子,哪里有这等稀奇东西?”

    “我家老爷已经派人找遍了整个京城的花铺了。听懂行的人说,这临安如果还能找到御衣黄,便是在白姑娘的铺子。”见她否认,冯胖子急了,眼睛一瞪几乎冒出凶焰来,“老爷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从姑娘这里求了来!”

    “无论如何?”白螺冷笑起来,“可惜,这里无论如何也没有御衣黄可以给你。”

    冯胖子再也忍不住,手臂一用力,撑开了门:“我就不信会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白螺也不阻止,剧痛让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松开了把着门的手,微微侧了侧身子,“你自己看吧。”

    冯胖子一步踏入门里,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四面看着房中满堂花木——白螺冷冷看了他一眼:这种俗人、或许连牡丹和芍药都分不清吧?

    “果然没有。”然而,出乎意料,冯胖子看了半天,居然直起身子沮丧说了一句,“老爷府上以前种了一株御衣黄,我还看过它开了最后一次花,好歹也认得。”

    “你们府上种过御衣黄?”这样的无心之语,在白螺听来却是暗自一惊。怎么可能……在汴京时候也罢了,南渡之后,临安全城再无这种花中极品,连御花园都没有,这个人又是在哪里看到过?

    然而冯胖子没有回答,一双眼滴溜溜乱转,蓦地看到了屏风后那半掩着的扇门——门后透出隐约的翠色,竟是别有洞天。他不由脸色一喜,嘿嘿笑了起来:“哎哟,白姑娘!原来你这里还有个后院?让我进去找找!”

    “不行!”顾不得身上痛楚,她蓦然一把拉住了门,“这个院子你却进不得!”

    “姑娘何必藏私呢?让小的看看眼界嘛……”看到白螺严肃的神色,冯胖子更坐实了牡丹必然种在院中的想法,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却毫不客气的把门猛力一推,抢身出去。

    “哎呀!”刚跨出去,眼前猛然一花,额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只痛得他叫出声来。冯胖子捂着额头,只觉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流下来,情急之下也不顾得什么了,一叠声只叫杀人了:“小的们,给我过来砸了铺子!”

    手下发一声喊,齐齐抢身进来,凶神恶煞般操起棍子就砸。

    “谁敢!”陡然间一声清喝,一道白影忽然如同穿花蛱蝶一般掠出,在堂上的人群中几个起落,只听一片“哎呀”“喔唷”之声不绝,徐府那群家丁登时跌了一地。冯胖子惊魂未定,只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垂髫少女叉了腰站在堂中,一手提着一条银丝编就的软鞭,另一手里握了一把青草,恨恨瞪着他。

    他不由大吃一惊: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好生凶恶!

    “雪儿。”白螺苦笑,微微咳嗽了几声,只觉身子骨仿佛要碎裂开来。

    “小姐,你没事吧?”那个叫雪儿的少女看见她的脸色,登时顾不上别的,抢过来扶着她。然而刚扶住白螺的手脸色便是一变:触手处的衣衫一片湿热,竟是鲜血渗透了重衣、将披着的外衣都湿透!

    幸亏黑衣色深,浸透了血也不显,但白螺身上的伤显然已经不轻。

    “小姐,你快休息。”雪儿慌忙扶着白螺在椅子上坐下,眼睛扫了那群在地上哎呀叫痛的家丁们,再无心思与那帮人扯皮,恶狠狠地,“快点都给我滚出去!不然姑奶奶一人再赏一百鞭子!”

    众人看到少女鞭梢一扬,个个心胆俱裂,来不及起身就连滚带爬出了门去。只有冯胖子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惧于雪衣少女的鞭子,不得不龇牙咧嘴的起身踉跄而逃,一边还不忘装面子,回头恨恨留下一句:“给我等着!”

    “慢着,”然而,忽然却听得白螺背后叫了一声,“我有话问你。”

    冯胖子一哆嗦,以为又要挨打,想也不想的却是一步跨出门外,拔脚就跑。

    “滚回来!小姐问你话呢!”忽然眼前一黑,仿佛什么东西勒住了咽喉,冯胖子只觉腾云驾雾一般,胖大的身子便往后飞了出去,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痛得半晌起不来。

    “哎唷喂,姑奶奶别打了,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看到雪儿手上的鞭子,冯胖子是个乖巧人物,立刻点头如捣蒜,“别打了别打了……”

    白螺喝了一口茶,也不看他:“你说徐府上曾有过一株御衣黄?”

    “是是!不过三年前开了最后一次花就枯死了……”冯胖子擦擦额头的汗,装出一脸苦相,“如果不是这样、我家老爷怎么会来求白姑娘呢?老爷他也是逼不得已呀!”

    雪儿看他做出的苦脸,忍不住噗哧一笑,冷冷:“哟?你家老爷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我看连一个奴才都那么厉害,还以为你家老爷比天皇老子还威风呢。”

    “哪里哪里……姑奶奶莫要再说笑了。”看到那个提着鞭子的小丫头的笑脸,冯胖子吓得全身一哆嗦,连忙回答,“说到底我家老爷也不过是一个侍郎,秦相爷要他做什么、他哪里敢拂逆了半分?”

    “秦丞相?”白螺微微一怔,放下了茶盏,“你说的可是秦桧?”

    “阿弥陀佛……秦丞相的名讳可不是随便能叫得的。”冯胖子全身一哆嗦。

    “呵,”白螺冷笑,却只是道,“是秦丞相让你们老爷去找御衣黄的?”

    “是啊是啊!若不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怎么敢打扰姑娘您?”冯胖子以为“秦丞相”这三个字果然也是镇住了这个女子,胆气一粗,说话便顺畅了许多,“三年前相爷来我们府上看过那株御衣黄,大加赞赏。我家老爷向来成人之美,虽然这是夫人留下的遗物,但还是挖了出来,送给了丞相大人……”

    白螺听到这里,身子一震,脸色越发苍白起来。雪儿在一边见得不妙,躬身低语:“小姐,要不要先歇着?等一下再问这个奴才也不迟。”

    “不用。”白螺却是摆摆手,只是对冯胖子道,“后来呢?”

    “但是那株花移到了丞相府邸上、当年开了花后居然就枯死了!连夺天工夏家的老太太都回天乏术,”冯胖子一拍腿,痛心疾首,“那可是千两银子都买不来的名花啊!”

    “就知道银子。”雪儿冷嗤,“快说正事!”

    “是是!”冯胖子又吓得一哆嗦,忙忙道,“本来花败了也就罢了,但今年四月是韦太后五十五寿辰,正是牡丹花神主的月份。当今皇上是个孝子、为了讨老人家欢心要在宫中大张宴席。偏偏南渡以后宫里的牡丹大大缺少,皇上不免颇有失望,所以……”

    “所以秦丞相就想到再来问你家老爷讨取?”白螺冷笑了一声,“可笑,别的也罢了,可这御衣黄哪里是等闲能找到的?”

    “就是!还是姑娘英明。”冯胖子哭丧着脸,“听说昔年我家老爷的夫人擅种牡丹,那棵御衣黄就是她养的——当时谁不说老爷坐拥名花倾国,却不料如今竟成个祸根了!”

    “夫人?”白螺脸色忽然一动,低声,“你家夫人会种御衣黄?”

    “那是!夫人当年可是当年汴京里出名的牡丹好手,”冯胖子忍不住吹嘘,立刻又沮丧起来,“但如今又去哪里找御衣黄去!偏偏秦丞相只说:既然当日你能找到一株,今日必也能找到第二株……秦丞相说的话,谁敢回半个不字呀?让秦丞相不高兴了、连岳爷爷那般人都遭了殃,我家老爷的脖子可也是肉做的!”

    “谁和你家老爷说我们这里有御衣黄了?”雪儿不忿,“真是多嘴!”

    “是……”冯胖子欲言又止。

    白螺却是忽然一摆手,也不追问,只是看着冯胖子,一字一句:“你家老爷,是不是姓徐、表字君宝?——你家夫人,是不是葛氏?”

    冯胖子大吃一惊:“啊?姑娘怎知我家老爷夫人名讳?”

    “啪!”白螺脸色更是苍白,忽然把手里茶盏重重放到桌上,茶水泼了出来。她俯下身一把揪住冯胖子衣领,厉声问:“那么你家夫人呢?她如今在哪里?”

    这次不但是冯胖子,连雪儿都吓了一跳。感觉到女子眼中可怕的光芒,冯胖子结结巴巴回答:“不、不大清楚……我、我是三年前才到侍郎府的……听说在南渡的时候,夫人和老爷失散,在江上遭遇金兵,合、合家跳河死了,船舱里只留下了那一盆御衣黄。”

    “什么?”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再也支持不住,白螺揪着胖子衣领的手垂了下去,半晌喃喃自语,“巾儿,巾儿……你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冯胖子被勒的喘不过气,此时连忙松松领口。一低头,忽然间脸色吓得发青——在被白螺抓过的地方、衣领上留下一个殷红的血手印!他看向白衣女子,发现她的指尖正滴下血来,再仔细一看、原来她一身黑衣上多处有渗血的痕迹。

    “啊呀!鬼呀!”这样可怖的情状,只吓得他屁滚尿流,冯胖子再也不管不顾,四脚并用往门外爬去。然而不等他爬得几步,脖子又是一勒,雪儿扬鞭把他提溜了回来,冷笑:“我家小姐还没许你走呢!”

    这下又被摔得不轻,冯胖子眼冒金星,躺在地下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来。

    “让他走吧。”白螺似是倦了,挥了挥手。

    “小姐,干吗不让我多教训他一下?”看到那个豪仆七歪八倒逃离的背影,雪儿嘟着嘴嘀咕,“你看他把顾大娘打成那样!真是狗仗人势!”

    然而白螺却是许久没有回答,雪儿正在奇怪,忽然听到寂静堂中爆发出一声啜泣。白螺抓住了扶手,脱力一般的垂下头去,声音微微发颤:“雪儿,葛巾死了……葛巾死了!”

    “什么?葛姐姐?”雪儿脱口叫了起来,“她、她二十年前不是好好的嫁人了么?”

    “徐君宝……徐君宝。”白螺脸色苍白,低着头,叫了几遍这个名字,半晌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葛巾,你可是看错了这个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了!”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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