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琛根本没打算等秦浅。
他人高腿长,不一会儿工夫,就走下了凡尔赛的台阶,连脚步都没丝毫停顿。
他一点也不担心秦浅会因为追赶他而摔倒。
好在其他人本着礼让孕妇的美德,自动让路,秦浅护着肚子艰难地挤出人群。
秦浅赶到大门口,陆言琛正好走完最后一级。
“陆言琛!”
秦浅气喘吁吁地小跑下去:“你输了就要跟我回去,走这么快又想赖账吗?”
陆言琛侧眸,脚步微顿,俊逸的眉眼冷漠又不耐:“说了两分钟,过时不候。”
他垂头看向腕表,扯了扯薄唇:“算你过关。”
秦浅努力平复呼吸,气息依然有些喘。
“我开车过来的,你不能酒驾,我找代驾。”
话音刚落,康敏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陆言琛冷哂,拔腿便走。
秦浅气恼,只能一边接电话一边追陆言琛。
陆言琛的步子迈得很大,身为孕妇,秦浅很难追上,康敏兴师问罪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
“秦浅,你到底有没有去找阿琛?全家人都等着你们,你还懂不懂尊敬长辈?所以我就说,阿琛真不该娶你,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老婆,真作孽,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不着家。”
秦浅冷淡地说:“那您下辈子再去做男人吧,我已经找到您儿子了,这就带他回去。”
言罢,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顺着风飘进陆言琛耳朵。
陆言琛抿着的唇轻抽,步速不露痕迹地减缓,眼里映着晕黄灯光,像漫天的星辰在闪耀。
眼见陆言琛走到了人行道,秦浅也打开包包找钥匙,结果没留神,脚下忽然踩空了。
一刹那失重的恐怖感侵袭,秦浅本能地抱住肚子往旁边歪了身体,脚下却是钻心地疼。
秦浅的惊叫从后传来,陆言琛倏然止步。
转头,秦浅摔倒在了流离井边,模样很狼狈。
陆言琛站在指示灯下,凝眸,眸光变幻莫测。
秦浅坐在地上,脚踝擦出血痕,包包脱手飞了出去。
她先确定孩子有没有事,然后,转眸去看自己刚刚摔跤的地方。
原来是流离井盖没盖严实。
她的一只平跟鞋已经掉下去了。
秦浅后怕不已,万幸自己应变能力迅速,她揉了揉肿痛的脚脖子,挣扎着爬起来。
明明陆言琛就在不远处,可秦浅从没想示弱,也没想过找陆言琛搭把手。
秦浅毕竟还揣了几斤重的崽,腹部沉甸甸的,她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起身。
“小姐,你没事吧?”
路过的快递员好心停车,准备下来扶秦浅。
刚拉手刹就看到秦浅被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捞了起来,男人神情冰冷,动作却还算轻柔。
当陆言琛的手触到秦浅时,她不自觉地僵住。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犹疑地抬眸,陆言琛面无表情的脸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瞳孔。
“如果是顾景安在这里,你肯定早就求助了。”
陆言琛把秦浅拉到身侧,眉峰染着讥诮,唇角绷得有点紧,透着生人勿近的淡漠。
秦浅抿唇,坦言:“我没想过你会帮我。”
陆言琛弯唇,眼里流冰沉浮:“我并不是在帮你,我是不希望明天报纸上又有人乱写,你知道刚刚多少男人的眼睛往你裙子下瞟?”
“真是魅力非凡的香江绝色,就算身怀六甲,还是能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陆言琛的嘲讽仿佛盐巴撒在秦浅的脚伤上,她只觉得自己疼得不仅是脚,还有心。
秦浅试了试自己的脚踝,疼得直吸气。
可她不愿意再被陆言琛嘲弄施舍,猛然推开陆言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路人都纷纷打量赤着脚跛腿走路的秦浅。
陆言琛也在后面审视着秦浅,深沉的目光落在秦浅的脚上,他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他之前以为,秦浅除了肚子,并没有其他孕妇的明显特征,眼下才发觉,不是的。
秦浅的双脚肿得很厉害,发面馒头似的。
这时的陆言琛又留心到秦浅的平底鞋,鞋码显然比她平素穿的要大至少一码。
寻常人穿大码鞋走路都不舒服,何况是秦浅这个孕妇,而且她还扭伤了脚。
望着那个倔强的身影一点一点挪向停车场,突如其来的,陆言琛的心底有些说不出滋味。
这人什么时候倔强到这种地步了?
小的时候,她被昆虫咬一口都会哭。
秦玉卿也说过,秦浅是最怕痛的。
犹如突然肆虐的野草在疾风过后顽强生长蔓延,纠结成藤蔓,死死缠住了陆言琛的记忆。
他盯着步履迟滞的秦浅,莫名如鲠在喉。
一阵冷风拂来,头脑清明又混沌。
风鼓起陆言琛的衬衫,沁着凉凉的温度。
像冰冷的泪水,激起他细密的鸡皮疙瘩。
陆言琛闭眼,咬了咬牙,沿着秦浅走过的路大步流星地追上她,尔后,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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