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荆棘月光 > 241:再无回头的机会

陆家举办慈善晚宴那天,日暖生烟,万里无云。

陆言琛长身玉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灿然的阳光笼着他清隽如画的眉眼,给秦浅打电话,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微微勾唇:“我们日理万机的秦总,总算有时间搭理我了?”

秦浅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间,嫣然一笑,尾音带着上扬的愉悦:“哎哟,这还是我们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陆总吗?为什么幽怨的口吻这么强烈?真是让老夫好生怜爱你。”

“满口胡言乱语。”陆言琛轻斥,语气却透着若有似无的宠溺:“你忙完了?”

“那倒还没有,在处理人事部的调动安排。”秦浅信手翻阅着文件,眼里有流动的明光:“我刚才开会,所以没来得及接电话,本来打算给你打回去的,结果你快我一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陆总,是不是啊?”

女人的嗓音绵柔清越,恍若沾了太阳的味道,听着就令人心情明朗。

陆言琛坐在大班桌的边沿,长腿慵懒地支着地,闻言轻笑,刚想说什么,倏然顿住。

透过明亮如洗的玻璃,陆言琛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沈爵,他略微侧身,一记冷冽的眼光丢过去,沈爵老老实实地举手示意投降,安分坐在沙发上,还故意抽出纸巾堵住了自己耳朵。

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在听墙角,陆言琛的一些未尽之言便被临时压在舌尖,喉头动了动,他放低音量,用那种格外沉缓的声线淡声道:“我下午有个国际视频会议要开,可能不能按时去接你,我让徐睿过去?”

秦浅笑声爽朗:“不要紧,你开你的会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陆家那边会来人的。”

她一直就很独立,从来不喜欢过多地依赖别人。

陆言琛以前非常欣赏秦浅这种性格,但眼下,就有点说不出滋味了,希望她偶尔也能黏人些。

虽然秦浅表现的很亲近他,但骨子里的冷静从未被清荡。

念头晃过,陆言琛收敛思绪,嘱咐秦浅几句就挂了电话。

一转身,对上沈爵耐人寻味的笑脸。

陆言琛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凉凉掀起眼帘:“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别偷偷摸摸进我办公室。”

沈爵翘着二郎腿:“我哪儿有偷偷摸摸,我敲门了好不好?只是某人忙着谈情说爱,没听见。”

陆言琛对他话语里的揶揄听若不闻,冷淡开口:“又有什么事?我很忙,没空接待你。”

“行吧,你们都是日以继夜案牍劳形的大忙人,就我游手好闲。”沈爵笑眯眯的:“我是为了慈善晚宴来找你的,我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想送她一款比较漂亮的首饰,你晚上记得替我留神,有好东西给我存着。”

“我没兴趣。”陆言琛置若罔闻,拧开钢笔开始签署文件,眉目沉静,声线波澜不惊:“这么无聊的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这哪里是小事,关乎到你小弟我的终生幸福。”沈爵义正言辞地控诉着:“你不能因为自己幸福了,就不管我吧?再说了……”

玩味地顿住话音,沈爵的笑容高深莫测:“秦浅也是女人,女人都爱珠宝,你就没点想法?”

陆言琛低垂的眼睫微微一动,漆黑的眸底漾开了些许涟漪,犹如春日深湖泛起的柔软光波。

他手里的笔尖几不可见地滞了滞,看向沈爵,面色如常:“我可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

此时,秦氏的办公室。

秦浅漫不经心地把玩手腕间的一截表链,面朝窗外,神色颇为恍惚。

顾景安凝视着秦浅淡漠的侧脸,半晌,终究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的想好了?”

“离慈善晚宴还有三个小时,秦玉卿这个名字终于能够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了。”

秦浅摩挲着秦德咏送她的表链,银色的光芒和阳光遥相呼应,折射进秦浅深黑的瞳孔。

“小的时候,爷爷经常告诉我,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本来信以为真,可当我得知他们父女是怎么死的,我的天塌得半点都不剩,整个世界被毁得干干净净。”

秦浅眯起眸子,眼底的寒气触目惊心,她嗤笑:“我等了这么多年,杀人凶手一直逍遥法外,那些报应根本就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既然这样,由我亲自来比较好。”

顾景安很能理解秦浅的心情,他是亲眼见证着她怎样一步步从绝境走到今天的,多说无益,他索性换了话题:“你能确认陆怀修真的还留着账本?会不会早就毁尸灭迹了?”

“陆存礼的自大沿袭于陆怀修,但是陆怀修的自大远胜陆存礼,并且是近乎变态的自大。”

秦浅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顾景安,沉积着絮絮碎冰,冷气刺骨:“陆怀修很喜欢为自己的‘丰功伟绩’留下纪念品,世纪城是他洗白之后的第一笔工程,他绝对引以为傲,十年前,电子台账也不算十分普及,他的手里应该保留着证据,只是需要花费不小搜查的精力。”

“我有眉目了,况且,”秦浅慢条斯理地起身,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神色平静,语调却锋锐如刀:“就算没证据,我也要无事生非地把证据变出来。”

顾景安不再多言,他静默地看着秦浅收拾自己的手包,直到她走向门口,他冷不丁出声:“阿瓷,你走出这扇门,就再也没回头的机会了。”

秦浅止步,握住门把的手指禁不住收紧,墙壁拓印着金色的光晕,却无法映亮她幽黑的双眼。

脑海里闪现过诸多纷杂的画面,最终定格于避风塘的那个夜晚,她垂眸,眼睫翕动,缓缓道:“从我嫁进陆家的那天起,我就再无回头路可言了。”

“十年了,提到我妈,香江人至今仍会用‘娼妇’这样不堪入耳的词语形容她,她不明不白地受了十年的冤屈,生前被黎绍峰辜负伤害,死后又要被那么多人泼污水,我作为她的女儿,不替她洗刷冤情,反而沉溺于儿女情长,我配当人吗?”

秦浅的眼神越发坚定,攥紧门把,说出了当初独自结婚时一模一样的话:“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多或少都没有区别,这是我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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