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祸妃:美人无罪 > 第13章 :今日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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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感叹了一声,要是有读心术就好了,这样至少有问题还可以读心解决。

    珠帘卷,小风拂。

    方桐歌一身紫衣束衫,又恢复了女儿的打扮,面色平静的盯着温室殿里最高贵的妇人。“是谁在背地里搞鬼?”

    “皇后娘娘,尚未查出!”方桐歌微唇一抿,沉声回应。

    “尚未查出?哀家只是命你查一下是谁在暗地里培养慕昱雪,你竟然还未查出?”微敛了神,皇后缓了口气:“那她现在如何?”

    “脾气已经比之前和缓了许多,再过些时日,就该被磨去棱角了!”方桐歌回应。

    退身出去,刚行了几步,竟遥见一白衣晃过。

    宫寒昱在皇后面前一直是慵懒散淡的模样,若非重要的事,一般不会出现在温室殿。

    方桐歌给宫寒昱行了礼,宫寒昱安静地定在他的面前,声音极轻:“我听闻桐歌你极喜欢狩猎,下一次众皇子狩猎,你倒可以出去一试。”

    方桐歌平静的勾了嘴角,“奴婢不过幼时曾跟父亲学过,不过是粗通而已,又怎么能够跟众位皇子相论。”

    “不比又如何能知道?只是下次若比试时,你一身女儿装倒显得本皇子欺负女子,换上男儿装扮如何?”

    方桐歌微微一笑,退身而去。宁静的小苑宇,幽清的小房间。

    慕昱雪伸了个懒腰,累了那么久,总算把房间收拾好。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阳光从门缝泻出,慕昱雪斜躺在床上,半眯了眼盯着门口的那道紫影。

    方桐歌站稳脚步,盯着床上的慕昱雪。迟疑了半刻后,举步进门:“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的房间是对面那个!”

    心里暗喜,果如她所料,兴许死皮癞脸赖在这里也是抱负他的好办法。

    慕昱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反正都是女人,住在一起又怎么了?你去看看对面那个屋子,又脏又乱,我若去收拾,只怕也收拾不出个名堂来!更何况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么冷清,我跟你一起住,平时里可以跟你聊聊天说说话,你说又有什么不好的?”

    方桐歌敛了眉屏了气收了怒,好半晌才冷笑道:“女人?你当真不怕?”

    怕……哼,他就是不是女人,也不过是个假男人,她才不怕。跟他在一起要比一个人住在那里安全许多。这皇宫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的人再怎么的也会看着他的面子上不会来招惹她。

    有了他这个护身符,这皇宫里的生活应该好受一些吧。

    只可惜,她忘记了这个护身符本身就是一个易燃的炸弹。

    “我怕你做什么?桐歌姐姐,我日后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照着你的事情做。你也对我稍微好一点点如何?”勾起小手指,脸凑近了几分。

    得知他是太监,慕昱雪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方桐歌微抬了下巴,对上她狡黠的眼神,冷冷眯起眸子,讥诮道:“桐歌姐姐?”

    “是啊,日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既然为姐妹,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覆汤蹈火再所不辞!”

    “没想到才来皇宫几日,你竟然学会了见风转舵。”他勾唇讥笑,手指猛然摁住她的下巴,眼中隐忍着一丝冷意,“不过我喜欢!”

    “桐歌姐……”脸刚凑近一分,他的脸猛然扩大,慕昱雪吓得往回缩,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

    温热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方桐歌右手穿过她的腰肢微微抬起她的下身,将她的身子紧紧地与其贴合在一起。

    慕昱雪脸色一红,骇得赶紧要挣扎,方桐歌狡眸微眯,唇边淡淡勾起一丝笑意,“现在知道怕了?”

    “放……手!”唇被吻得扭曲,连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滚开,你放开……我!”慕昱雪努力抿着唇,可是她越是反抗,方桐歌的反应就越是激烈,唇头翘开她的唇瓣,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整个身子浇得滚烫。

    “不许,你放开!”玛瑙般湛蓝的眼睛里尽是哀怨和求饶。

    方桐歌猛然松了手,黑眸幽森阴鸷,压抑的怒火在眼瞳中闪跃。双手扣住她的颈喉,声音低沉:“不许我放开?哼,想不到你竟是这么热情如火的女子,说,你现在还敢不敢叫我姐姐?”

    “你真的是男人?可是……你既是男人,为何会这么像……”不敢迎上他的眼睛,也不敢再说下去,害怕再一次勾起他求证的欲望。

    方桐歌狠眯起眸子,“我是不是男人,你日后自然知道,既然你那么想跟我住在一起,我成全你!”

    他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慕昱雪赶紧往后躲:“我不要跟你一起住了,我不要,你让我走,你让我走好不好?”

    “有些事情虽然是你开的头,但是结局却由不得你去改变。”方桐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眸光落定,狡黠的眼睛微微一闪。“忙碌了一天,你去给我打些冷水过来!”

    慕昱雪心里慨叹,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又岂会受这些的罪!

    心里虽然后悔,可是无奈后悔药难吃。

    抬了几桶冷水到浴桶里时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桐歌毫无预警地褪下衣裳,露出了结实的胸膛。慕昱雪吓得赶紧低头,掩眼的手被人猛然拔开,余光不觉间瞟到了他男性所有物,慕昱雪心里害怕,只是……只是她大漠儿女,又岂会受人如此小看,他脱得,自己难道就看不得了!

    抬头!倔强的抬头,只是眼神却私毫没有落在他的身体上面。

    方桐歌唇角微微一扬,声音落在耳边:“何必老是逞强,有时候学学淄金城的闺阁女子温婉一些不一样很好?”

    身子沉入冷水之中,慕昱雪转头要走,只觉得背脊后有人冷恻恻的笑,不禁恼怒地骂了自己一句。逞强,是啊,自己如今受了这么多苦,不都是因为自己太逞强了!

    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她慕昱雪最大的特点了吧!

    心里好奇,回头看了看他,他整个身子都浸在冷水之中,之前没发现,如今才看到他露在浴桶外面的胳膊上全是伤痕。

    不是鞭伤,不是烫伤,竟是刀伤。

    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以女人的身份入皇宫,肯定是别有预谋。

    只是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里想不明白,所以立在原地仔细的想。

    方桐歌双手猛然落在浴桶的边缘,沉声微笑:“过来!”

    “干什么?”语气依旧倔强。

    方桐歌眉头一皱,慕昱雪马上反应过来,声音稍见温婉:“请问你有什么事?”

    脸微微靠近,细嫩的肌肤漾出一丝红蕴。方桐歌心里有一丝悸动,不觉薄唇勾起,声音轻落:“床上有一件衣裳,替我拿过来!”

    慕昱雪得了令,微笑着替他拿了衣裳。白衣在空中横抛,眼看衣裳险些就要落入水中,方桐歌一个闪眼间,伸手接过了衣裳,在空中舞了个‘之’后,并自水中跃出,敏捷的穿上了衣裳。

    那速度,绝对是经过锻炼的。

    慕昱雪看得瞠目结舌,不觉间皱了眉头:“你素来都是这么防备人的?”

    方桐歌微抿了唇,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下次若想算计人,还得看看你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事!”

    慕昱雪羞愤交集,“你为何这么说,虽说我技不如你,可是我的武功也不弱,若不是你以小人之道害我失去了武功,我又岂会如此?”

    “我害你失去了武功?”方桐歌突然抬起头,好奇地邪笑:“那又如何?”

    “你……”手指横指,慕昱雪已经气得不清,脸上的怒意微微一敛,虽说此时异能不在,可是血笛还有,只要有血笛,她就不信这深宫大苑里一只老鼠一条蛇都没有。

    其实细细想来,跟他住在一起有非常多的好处,一不用打扫房间,她也可以住个舒舒服服的房间,二嘛,距离靠得近,每天晚上引老鼠到他床上整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整自己。

    方桐歌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侧头看向身后的慕昱雪,眸光锐利:“你打算睡哪里?”

    白痴,床在哪里我自然就睡哪里?慕昱雪翘着嘴指了指床上,虽说床不是非常的柔软,但总好过于那破房子里的烂床舒服。

    方桐歌面无表情的颔首,掌力一使,床顿时移位。

    慕昱雪微微皱眉:“等等,你打算让我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

    “那又如何?刚才的你不是一直称呼我为姐姐么?既是姐姐,妹妹让床又有什么关系?”

    食指成对指状,慕昱雪小心地靠近,“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想用自以为是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方桐歌,岂料他已经在床上坐好,脱鞋和衣而睡。

    “商量什么?”他闭着眼,沉声问。

    慕昱雪气得鼻子冒火,干咧了咧嘴:“没什么,你就睡吧,我看你晚上睡得安不安稳!”

    耳畔已经有了均匀的呼吸声,慕昱雪挑了挑眉头,第一次她觉得自己那么的逊,要是美人哥哥知道自己如今被人困住了手脚私毫摆脱不了困境的话,他会不会嘲笑自己这个无用的妹妹呢?

    慕昱雪端起一杯茶,小喝了一口,将余下的茶叶从后脑勺横空洒向方桐歌的床上。

    原本以为会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等了片刻,身后安静得要死。慕昱雪小心回头一望,不觉懈了气,这家伙是不是走了狗屎运,那么多茶叶,竟然一点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思量着这个家伙之前的反应,慕昱雪不敢把血笛拿出来,所以将手指合成拳头,用手指吹出了清亮的声音。

    那声音,在寂静安静的皇宫里,显得异常的温柔。

    原本等待的蛇虫鼠蚁没来,慕昱雪拳头松开,盯着床上的方桐歌看了许久,虽然怒气难消,但是可不否认的是,自己确实不是这个方桐歌的对手。

    估计他已经睡熟,慕昱雪小心翼翼地起身往外面走,推开窗户一看,里面和外面竟然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景色。外面桃花簇簇开,花瓣随风飘落,何其的漂亮,再回头望望这乱七八糟的小屋子,慕昱雪郁闷的瞪了他一眼。

    在她前脚刚迈出小屋的瞬间,毫无预警的,身后嗖的一声响,慕昱雪吓了一跳。

    “你想去哪里?”火爆的怒呵声夹杂着快如疾风的风声,一个身影从床边闪来,将她三步并一步逼到了墙角,松散的头发零乱的披在肩上,尖锐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逼近,狂暴的气息也开始越来越明显。

    方桐歌双臂一伸,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慕昱雪笑眯眯的眨了眨眼:“嘿嘿,你睡觉怎么睡得这么浅?我不过是想关门窗而已,你用不着弄这么大的动静吧!”

    “关门窗?”方桐歌明显不相信,冷冷一笑,狂肆又傲然。

    他双臂夹得太紧,慕昱雪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

    只觉他手上一松,刚才夹着他的手臂一晃,化拳为掌,所有的门窗在眨眼间通通关得严严实实。

    “睡觉吧!”方桐歌的手指狠狠地掐着她的肌肤。

    “你松手!我知道睡觉!“双手用力地想要扯开他的手,可惜她的力气连他一根手指都分不开。

    方桐歌倏地将她甩到她的‘小床’上,欺身向前,双手猛然捧起她的脸颊:“乖乖的听话,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灼灼的气息紧紧地落在她的脸上,慕昱雪心上有些微微的发烫,右手挡着他的脸:“滚开!”

    方桐歌敏捷的站起来,稳稳地睡倒在床上。

    已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过了好久,慕昱雪还是平静不下心来。

    他的脸,他就脸离自己那么近啊!刚才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回荡,慕昱雪眼眸圆睁,大喊几声,这才捂着脸睡去。清晨醒来睁眼一看,头顶是方桐歌冰冷的脸。

    慕昱雪用被子挡住脸继续装睡,方桐歌不屑的冷哼,拽开了她脸上的被子,将一碗药塞到她的面前:“起来,把这个药送到柳妃那里!”

    慕昱雪恨恨地瞪着他,“我连柳妃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送怎么送?”

    “你没有选择!”方桐歌口中迸出了暴烈的咆哮声。

    慕昱雪嫌恶的扭过头去:“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威胁不了我!”

    “威胁不了你?你果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方桐歌幽黑的眼眸中闪出了犀利如刃的光芒。慕昱雪稍有迟疑,刚才还顺畅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右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颈,可爱的小脸突然涨得通红。

    慕昱雪艰难的喊:“你就只会这一招,你这个畜生!”

    “我虽只有这一招,但已足够控制你!”方桐歌冷冷一笑,将她如丢弃重物一般丢到了地上:“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去或是不去!”

    殷红的鲜血,从脖颈处滑下,慕昱雪手指勾了勾,盯着指腹上殷红的鲜血,恨恨地怒道:“你最好记住你今日对我做的一切,我慕昱雪一定会一点一点的偿还回来!”

    房间里,陷入了骇人的死寂。

    慕昱雪端起方桐歌之前就准备好的药,半眯起黑眸,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手指上还有血迹,方桐歌停在半空中的手掌没有落下,怔怔地盯着还有血迹的手指,片刻,薄唇微扬,露出了嘲弄的讥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在皇宫里见面。

    须臾,慕昱雪端着空碗回来。

    方桐歌盯着她高挑着的眼睛,冷眸微眯:“送给柳妃了?”

    “送了!”

    “柳妃在哪个宫殿?”方桐歌并没有发怒,而是平静的问。

    “不知道,路上遇到一个人,她自称是柳妃,我便给她喝了!”慕昱雪不屑的哼道。

    方桐歌举眸冷冷地望着她,刚才还平静的表情瞬间冷如冰雪。“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几遍也是一样,反正我是把药送给了一个叫柳妃的人!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局吗?”慕昱雪明眸圆睁,发狠地怒道。

    “再送一碗!”方桐歌脸色顿时一沉,突然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碗,只一瞬间功夫,又将碗塞到了她的怀里,而且,空碗被塞得满满的。

    慕昱雪气得不清:“我就叫柳妃,你给我喝就行了!”说完,一扬脖颈,几口下肚,碗里的茶水一滴不剩。

    方桐歌紧蹙了眉头,这丫头的脾气,竟然比他还在倔强。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方桐歌低声一笑,薄唇一勾,双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若有若无的力量压入,慕昱雪一个激灵,退后一步,“你不要逼我,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你到底送不送?”方桐歌懒得理会她刚才的话,冰冷的阖上了眼,语调却私毫没有减弱。

    恼怒羞恨夹杂在一起,慕昱雪紧抿着唇,在碗里倒满了茶水就要冲出去。

    “等等!”方桐歌在身后喊。

    慕昱雪本就气得说不出话来,听他这么喊,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问:“还要干嘛?”

    “茶水已经凉透,你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送这匹布料给杏雨殿的柳妃!”嗖的一声,一块上好的布料落入慕昱雪的怀里。慕昱雪嘴里恨恨的骂:“你最好马上就死,不然落入本姑娘的手里,一定让狼兄们把你分尸!”

    方桐歌冷冷一笑,手掌一反,猛地收回。早就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做事,不给她点教训她是永远不会变乖的。

    慕昱雪抱着布料往外走,杏雨殿?柳妃?鬼知道在哪里?如果她有读心术,控制这些人易如反掌。可误的方桐歌,如今她如同被禁锢住了手脚,武功不仅被废,连同身体里的异能都无济于事。

    难道……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这么碌碌无为的生活下去,做皇宫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狗,随时可能被人杀死于无形之间。

    心里慨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杏雨殿。

    柳条飘飞,即使是秋风轻拂,杏雨殿里的柳条也青葱绿油。

    慕昱雪恭敬的将上好的布料送给掌事太监。那太监冷冷盯了她一眼,手绕拂尘:“你在这里等着。”

    虽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可是在皇宫里呆得太久,她也大概知道皇宫里的宫婢是不能直视主子。低头等了片刻,刚才那个太监走出宫门,立在慕昱雪的面前,冷笑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奴婢?”

    哪个宫里的?慕昱雪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回应:“是方姑姑让奴婢送东西过来的!”

    “方姑姑?方桐歌?”那太监似有所思般盯了她一眼,小手指勾了勾慕昱雪的鼻梁:“倒是一个可人儿,方桐歌那女人倒有些脑子,如今柳妃得了圣宠,别的人都来祝贺,我还以为那个方桐歌仗着有皇后娘娘撑腰而不迎合。想不到,也不过如此。姑娘,你替我跟方桐歌带个话儿,这礼柳妃娘娘收下了!”

    原来,方桐歌是让她过来送礼的!

    慕昱雪心里生起一丝鄙夷,难道这就是皇宫里的生存之道?

    仔细想来真是好笑,他一面对皇后娘娘阳奉阴违,另一面来讨好柳妃娘娘。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他的事,会不会责罚他?

    心里有了一丝小小的庆幸,嘴角一咧,顿时笑逐颜开。

    “这是哪个宫的奴婢,怎么立在这里傻笑?”一声疑惑声从身后传来。

    慕昱雪浑身一激灵,转身下意识的想要行礼,余光瞟过间,不觉皱了眉。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衣,容颜秀美举止娴雅,一双杏仁眼儿也由疑惑变成了惊讶,美眸一眯,沉声道:“你是宫里的奴婢?”

    昱雪郁闷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是她?

    “还不给蓉郡主行礼?蓉郡主,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婢,看样子是刚入宫里,还不懂得规矩!”掌事太监赵公公低声赔礼。

    萦忆蓉是萦王爷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边外生活,而这柳妃是萦忆蓉的表姐,自萦忆蓉郡主回淄金城后,便时常进宫看初得圣浴的柳妃。

    “你可还记得我?苍狗食月那晚,你与我在灯市前相识?你还指桑骂槐,指责本郡主!”萦忆蓉低眉冷笑,一副暗然庆幸的模样。

    慕昱雪心里骂了她一句,眼睛微微抬起,露出了一副天真模样:“蓉郡主是不是认错人了,奴婢从未见过郡主,郡主你气质高贵,又怎么可能与我这样的人结交相识。骂郡主的人肯定另有其人!”

    萦忆蓉一怔,嘴角咧开:“你倒算得上是个精明人,只可惜那晚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你也休想给我抵赖。你这个宫婢满口胡言乱语,心术不正,本郡主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本想反抗,可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慕昱雪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赵公公又岂会不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道理,眯了眯眼,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郡主,柳妃娘娘还在屋子里等着与您一起观赏新进的布匹呢。”一个细微的恭迎动作后,萦忆蓉面色淡了淡。她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知道赵公公这么做肯定有其道理,不觉皱了眉头,“既然如此,今日就放过你。”

    慕昱雪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仗着自己脸比别人大,硬要撑面子,我就不信你能只手撑天。可是一想到方桐歌之前说的话,淄金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知道她的残骸会被人丢弃到哪里?

    沿着路往回走,速度极慢,一是怕见方桐歌,二是想仔细观察一下皇宫里的守卫和出路。后宫里那么多人,难道逃离生天真的那么艰难?

    眼前的河水清澈无波,微风起,掀起了一行涟漪。

    慕昱雪弯腰捞起一把冷水,对着水中的自己久久发呆。大漠里鲜见鲜花绿洲,以前一直以为有绿洲有鲜花的地方就一定美妙无比,可是到了此时才发觉,万紫千红并不是带来了快乐与美好,而是带来了争夺与纠缠。

    “把她抓起来!”遥遥间,刚才的赵公公带了几个太监疾步跑了过来。

    慕昱雪尚未回神,只觉双肩被人紧紧扣住。

    “大胆宫婢,竟敢在布料上面下毒!”赵公公脸色铁青,身后的人已经不由分说将她高高抬起。“郡主碰了布料后浑身直颤,肯定是你在布料中下了毒。如今我等奉柳妃之命,绑她回去问话!”

    双膝被人重重一踢,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坐在地。

    柳妃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纤腰细细如柳,眉目含春似画。眸光轻转,落在她的脸上,平静无波的脸上竟是难得的温柔。

    慕昱雪迎上她的眼睛。

    她淡淡的闭了眼:“你为何要加害本宫?”

    “柳妃娘娘,我并没有加害你。至于郡主为何会出事,奴婢真的毫不知情!”慕昱雪拉着柳妃的衣袍。

    原本以为长得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子,心里自然也如容颜一样的美好。她淡淡的低头,纤指轻落在案上:“赵公公,郡主受惊,原本该重罚,不过念在她初入宫庭不知规矩,你就拉她下去,稍作惩罚就可。勿须惊动皇上皇后娘娘。”

    声音落,慕昱恨不能自己打自己两大耳刮子,难怪美人哥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也难怪他硬要自己学会读心术,原来人的脸皮和心真的完全毫无干系。

    在宫里看到了太多的黑暗,此时倒真有些豁然了。萦忆蓉刚才罚她不成,所以故意设计,柳妃又岂会看不出来,无非是借着法子帮自己的亲戚罢了!

    挨了二十板子,屁股上血肉已经模糊。

    赵公公不解地盯着她,普通的男子挨了二十板子之后也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倒好,明明身子瘦弱成那样,额头上满是汗水,嘴上却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她现在怎么样?”一抹白影从角落里窜出。赵公公见了萦忆蓉,赶紧垂首而立:“郡主,奴才估摸她也只剩下一口气在撑着!”

    “不是还剩一口气么?给她留一口气倒是便宜她了。把板子拿给我!本郡主在关外学到了一个新玩意儿,你们想不想看?”萦忆蓉嘴角轻勾,脸上荡起一丝冷极的邪笑。

    众人都知道萦忆蓉这是在借机寻仇,低着头往后退去。

    “都是一些胆小如鼠之辈!”萦忆蓉皱了眉头,从别人手里夺过了板子,她手上的力气不小,一个反手间,板子在空中晃了几圈。板子沉沉落下,原本就破碎凌乱的衣裳被她的板子轻轻一挑,衣裳炸开,鲜血和碎衣四处飞舞。

    “住手!”遥遥间,两个高大的身影大刀阔步的冲了过来。

    慕昱雪此时已经疼得脸色发青,只从那隐约的声音里感觉到来的人是宫寒昱和宫音凡。

    宫音凡迈步半跪过来,伸手去扶趴在木凳上的慕昱雪,急声问:“你怎么样?”

    宫寒昱黑眸蓦地涌出冷意,面无表情的盯着旁边的萦忆蓉。萦忆蓉见是他,有丝惊讶,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女子的娇羞点点。

    宫寒昱睨她一眼,语气微愠:“郡主为何要打她?”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慕昱雪不觉间露出笑意,原本苍白的小脸抬起,宫音凡不觉皱了眉头,双手轻捧起她的小脸,声音尽是愤怒:“蓉郡主,你身为郡主,竟然下手如此狠毒,你……”

    “十三!”宫寒转身,低沉着声音吼住了宫音凡。

    宫音凡烦躁地皱眉,回头去扶慕昱雪,二十大板本就不好受,谁知萦忆蓉还雪上加霜,竟然在打她之余还撕她衣裳,黑眸里蓦地燃起两簇熊熊的烈焰。

    脱下外衣挡在她的身上,慕昱雪嘴角微微一颤,双手轻轻顺了顺她的眉头,“你看你,我没事的!”

    宫寒昱半眯了眼,目光落在萦忆蓉身上。

    上次相识时,宫寒昱和慕昱雪看似极其亲密,可是此时去扶她的人竟不是她,而是素来好色的十三皇子。萦忆蓉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紧攥的拳头也松了开来。

    “十三,你我还有要事要办,忆蓉郡主,打罚奴婢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忆蓉郡主若因此事而气着自己,寒昱觉得没有必要。”温和的点头,转身望了宫音凡一眼。

    宫音凡不自主的低下头,刚才情急之下真情流露,此时才反应过来,不觉心里悲叹,缓缓站了起来:“赵公公,麻烦你扶她回去!”

    赵公公是个聪明人,本来就觉得擅自处罚慕昱雪会得罪不少人,如今听了他们的话,自然知道这个女子在两位皇子心中的地位,赶紧垂着首说:“奴才这就派人送她回去!”

    身上的伤已经伤及了骨骼,被送回桐歌小筑时,慕昱雪已经竟识有些模糊。

    方桐歌盯了长椅上的慕昱雪,微皱了眉头,遣散了众人,半蹲而下,颇为好奇地盯着她问:“只是让你送一些布料而已,怎么变成这样回来了?”

    慕昱雪脑袋昏昏沉沉,双手下意识的去抓方桐歌,掌心划过他的面前,方桐歌身子敏捷的躲开,那么细微的动作,却能够保自己周全。慕昱雪脸上更多的是嘲弄的笑,头无意识的仰着。

    方桐歌右手食指轻摁住她的额头,左手抵着她的后脑勺,语声极轻:“还不够疼,在外面受了气,还想在我这里也受气?”

    “我所受的气不都是你害的么?我告诉你,我不会妥协的!”

    “等你受尽了委屈,自然就知道妥不妥协了。跟我进来,我帮你敷药!”右手轻轻在她面前晃了晃,慕昱雪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头像泻了气的皮球落在他的肩头。

    长睫微眨,浓密的眼睫竟似泛着晶莹的光芒。方桐歌心里有一些悸动,苍白的小脸,嘟囔着的小嘴,似笑非笑的嘴角……原本是欢快的小精灵,此时浑身却是伤痕累累。方桐歌不由情动,唇在她的脖间停留,半晌后微怔,猛然回过神来。一曲凤离尚未弹完,心已经有些零乱。

    宫寒昱静坐在紫竹桥旁的凉亭处,盯着雷公琴上慕昱雪以前所画的笑脸。

    楼墙处,宫音凡焦急地在原地打转,他步伐时而匆忙时而驰缓,可是无论他如何反应,都私毫没有影响到宫寒昱弹琴的心情。黑影在空中晃了一圈,宫寒昱敏捷的躲过,利剑泛出了亮光,宫寒昱避开,双手紧夹着利剑。

    “四哥,你要弹琴弹到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慕昱雪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是你把她送进宫的?你明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入宫只会活受罪。以你的心智,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自今日在杏雨殿看到慕昱雪受伤的情景,宫音凡一分一秒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她即使是万恶不赦的女子,也不应该受那样的罪。四哥并非草木,今日看到慕昱雪受伤之时,他虽没有明说,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也是心有不忍。

    “她今日虽受了伤,但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宫寒昱坐下继续弹凤离。

    宫音凡似被人猛然一击般反应激烈,“四哥,你何时竟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她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在紫园时,你不一样也欣喜她的天真与无邪么?怎么如今她入了宫受了罪,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初在紫园时,她并无生命危险,所以她调皮一些好玩好动一些都无所谓,如今她身陷囹囫,却不知道保自己周全,一切后果,皆应自己承担。更何况,一旦入了宫,你我便是想救也是有心无力,你我的处境你并非不知道,有的事情太过张扬,只会惹祸上身。”宫寒昱倏然止弦,指按琴弦,弦断音颤且不止。

    “可是……”宫音凡微怔。

    “棋已收关,虽说你我赢人一分,但总不能保证日后事事安全,而且带她入宫的人是皇后娘娘,她带慕昱雪进宫,肯定会顺着她来找我们的把柄,日后能避开她就避开她,不然……”

    “四哥,她无亲无故,一个人在皇宫里,我怕她……”

    “那你是打算用我们的一切来换取她的命?”语声冷漠,双眼阴鹜。宫音凡怔了怔,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你若真担心,日后入宫时多关照她一下。有方桐歌护着,她应该不会混得太惨!”

    “我……”话未落,有人在竹林外道:“主子,宫里的刘德全想要见主子!”

    宫寒昱点头,片刻刘德全低着头过来,给四爷和十三爷行了礼,“四爷,皇后娘娘请四爷入宫一趟。”

    宫寒昱面色阴沉地望着前方的竹叶,竹叶摇曳,湿露落地,久久,宫寒昱似有反悟,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不可强求,但是他绝对不会认命。

    漆黑的小屋里,伸手不见十指。

    慕昱雪浑身僵硬地蜷缩在角落里,地上是冰冰的凉,她想蜷起身子保暖,可是身子私毫无法动弹。

    方桐歌……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方桐歌的名字,能隔空点她穴的人,除了方桐歌还能有谁?只是,为什么脖子会这么疼,还有,为什么脑袋里面似乎多了许多东西,是做梦吗?

    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的情景,一缕轻烟袅绕,红烛迎风。

    慕昱雪压低了眉头,是梦?天啊,哪有梦那么真实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情景,慕昱雪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床上……方桐歌竟然让她坐在床上。

    难道……心里一颤,双手猛然握住床帘子。

    “醒了?”方桐歌冷然而过,坐在床头。

    慕昱雪防备式的往后缩,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双手呈对指:“你不要靠近我!”

    方桐歌微挑了眉头,双手轻落在她的肩上,“你想起了什么?”语带暖昧,声音多了一份旖旎。

    “什么?”猛然大骇,慕昱雪这下吓得不轻,赶紧往后躲去。方桐歌怎么会这样的反应,难道昨天晚上的梦是真的?天啊,脑海里还浮现出自己猛然扑上前去纠缠方桐歌的情景,瞬间,脸颊羞得通红。

    方桐歌微微一笑,唇贴着她的小脸,温热的鼻息相对:“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身上的伤不疼了?”

    慕昱雪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想看受了伤的部位,方桐歌鼻端哼出一丝轻笑,双手猛然钳住她的脸,让她的保持着扭头看后背的动作:“还疼不疼?”

    “你对我用了什么药,为何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疼得咬牙切齿?”手故意在她的患部狠狠一捏,慕昱雪猛然打开他的手:“不许碰我!”

    “为何不许!昨晚碰得,现在怎么就不能碰得了?”方桐歌轻笑一声,双手圈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紧紧地困在自己的袖套里。“快些起来,呆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又要我做事?”慕昱雪惊瞠地问。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并非淄金城里那些享受荣华的主子,你入皇宫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生存。快些起来,今日皇后娘娘要接见四皇子,刚巧今日我有事,你替我去侍侯皇后娘娘。”

    “我不去!”昨日受伤之时,维护自己的不是宫寒昱,而是宫音凡。此时她心里最怨的人便是他,她又岂想再见到他。

    “去不去由不得你!”方桐歌声音低而哑,慕昱雪这才发现今日的他面容极其的憔悴。

    昨日病了一场,醒来时脸色却是出奇的好,额头上的伤疤也都恢复如初。慕昱雪盯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里浮现的是昨晚的情节。昨晚两个人肌肤相贴,那么亲密无间,而且谈笑风声。应该是梦,绝对是梦,若非梦,方桐歌又岂会那么无常,可是如果是梦,那为什么方桐歌今日会说那样的话,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慕昱雪脸上更是羞得通红,不自主地用手将自己的面容掩去。好一个方桐歌,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摄魂术,这才让她有了错觉。

    慕昱雪鼓圆了眼,瞪着镜中的自己。

    既来之则防之,看来以后要着他几分了,不然被他算计了可怎么办?满盏茶香,烟雾袅绕。慕昱雪低着头将茶水献上,宫寒昱微抿了唇,沉声道:“母后,不知道母后今日叫寒昱入宫有什么要事?”

    “皇上近日为了国事一直劳心劳力,哀家体恤皇上劳苦,老四,你告诉哀家,现在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如果回答得好,尚可以让人以为他尽心尽力,如果回答不好,只怕会被人盖以做事糊涂的罪名。

    慕昱雪静静盯着宫寒昱,心里替他抹了一把冷汗。

    半晌后,宫寒昱平静的道:“回母后的话,近日西边有贼匪扰民,而且还在科举恩科,边疆又有羌人作乱。所以皇上才会如此操劳。”

    慕昱雪盯了皇后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的,不觉间有些疑惑,为何面对宫寒昱时,她的表情那么的奇怪,似喜似嗔,这样的表情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奉好茶后退后了一步,温室殿里突然传出一声暴怒:“这茶是什么茶?哀家最讨厌的就是银杏茶,好大胆的奴才,竟然敢私自奉上银杏茶!”

    茶杯猛然砸向慕昱雪的头,慕昱雪闪避不及,额头上的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

    眼前是殷红的一片,慕昱雪怔怔地盯着地上的血水。

    心里一阵悲一阵凉,抬头望着宫寒昱。

    宫寒昱面无表情地盯着皇后娘娘,竟似压根儿就不认识她般安静的坐着。

    心骤然一空一落,一疼一揪,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紫园里的一幕幕还在面前,所有的美好似乎都还在脑海里,是他给了她希望,是他说一定会救她出宫,可是到最后,他对她的痛她的危险一次一次的选择了漠视。

    “来人,将她拉出去,罚她跪铁链二日,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她!”

    慕昱雪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拖出去的,等她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渐暗。

    四周空寂的一片,头顶上的乌鸦悬飞于空。双膝已经跪得发麻发软,从白天跪到现在,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没有了力气。

    若是以前……慕昱雪敛眉垂眸,好汉不提当年勇,双拳捏紧,紧紧地攥着膝前的衣裳。一切都能挨过去的,一切都能挨过去的。

    无意间一个青色的身影走过,宫冰煌立在亭院的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那身影,瘦弱得很,隐约间竟有些似曾相识。

    宫冰煌一时未明白为何会有那么一种感觉,扬了眉,凝神望着她的身影。

    该是一个受了罚的宫婢,跪在铁链上的滋味应该极不好受吧。

    一滴雨水滴到脸上,承得赶紧撑好伞:“主子,天下已晚,该回府去了!”

    宫冰煌瞥了那女子一眼,“虽说是受罚的宫婢,可好歹也是个女子,承得,你送件衣裳过去!”

    “可是主子,皇后娘娘她……”敛眉探问,承得见宫冰煌神色不变,点头去给慕昱雪送去披衣。

    漫天风雨下,两个人隔着一个门户,彼此谁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昏暗的天气中,他青色的长袍渐渐隐在这墨绿的夜幕里。

    慕昱雪慌忙的接住衣裳,回头盯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喃喃:“依旧不是他!”颤抖的双唇已经毫无意识的紧咬,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从脸庞滑落,涔入衣服里,冻得她入骨的冷。

    白缎伞下,宫寒昱一身月白长袍,迎风而立,双唇已有些苍白。暴风雨之中,他脸色依旧毫无颜色,墨黑的眸子看似无情,却实有情。宫音凡陪在他的身边,好久,才低声说:“真不过去?”

    “回吧!”宫寒昱抑着声音,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木然的站着,白缎伞转过,转了身却转不了情,宫寒昱不觉皱了眉头,心里太多的算计,原本以为可以放手,可是真的面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那么的舍不得。

    宫音凡愣了一下,却迟迟立在原地不肯移步。

    雨越下越大,路过的宫婢们都匆匆忙忙的跑过去躲雨,慕昱雪听着脚踩雨水的声音,心里有些悲,她慕昱雪怎么会这么没有出息,她又不是自己的谁,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为什么要受她的罚?

    倔强的站起身,双腿一软,差点儿摔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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