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小妈咪:第一最好不相见 >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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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往往总是过不去。——陈小春

    若初答应了卢梭的求婚!

    在今天以前,或者说在发生准车祸这件事以前,若初是打死都不会答应他的,虽然在感情上若初还是一个刚刚介入几乎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小白,但是她却执拗地认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绝对不道德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感情世界比较单纯,所以和那些过尽千帆历尽很多次情感过程而身心俱疲的对爱情已经麻木的人相比,她对婚姻还是抱有幻想,哪怕不能两情相悦,但最起码要和自己爱的那个人在一起,这并不是自私,而是只有自己爱对方,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才能给对方完美的幸福,而若初,真诚地希望卢梭幸福,但是她明白,她自己给不了,所以哪怕他再爱她,她也不想要他单方面的付出。

    她宁愿自己是在婚姻中付出的那一方。

    但是今天,卢梭的话让她震撼,原来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对于卢梭来说,自己只要给他付出的机会就是幸福,而这对自己来说,又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既然能够让别人幸福,那为什么不去做?

    虽然仍觉得这样对卢梭不公平,但是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绝对的公平,感情的事从来都无法拿到天平上去称量,永远都是一端倾斜,是不等价的交换,却偏偏是大家都能容忍的不公平,甚至是甘心情愿不公平,既然当事人没有觉得不公,那么其他人的同情和怜悯都是不必要的,若初承认她小看卢梭了。

    既然不能嫁给最爱的那个人,既然一定要嫁一个人,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如果这样能让一个人快乐和满足的话,那就去做吧。

    况且,这个人还刚刚挽救了自己,既然生命都是人家给的,那么就当是重生后的自己再从头来过把新生还给他吧,试着放掉之前的一切,试着将心里曾经的感情慢慢放空,试着看能不能再放进去另一段感情,累了,也倦了,就这样吧。

    只要内心不再有所期盼,只要不再去反复纠缠那些曾经以为美好的过往,活着,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卢梭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好半天一动未动,事情发展得根本不在他预料范围之内。是,娶到她是他今生最大的梦想,可是他却从来不敢想实现的那一天。方才所以会那么说,一是自己的真心想法,二是觉得只有这样威胁若初,她才会为了不用嫁给自己以后多加小心,可没想到,这个自己准备要打的持久战这么轻易就赢了,赢得让他猝不及防,甚至觉得太快了,他还没想好胜利后要做什么。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是自己刚刚救了她,就马上提出结婚的要求,如果若初是为了报恩才答应,那自己不仅胜之不武,还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了,卢梭忽然有点后悔,倒不是后悔向若初求婚,而是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时机不对,有点逼迫的意味,还有,他真的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了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已经答应了,什么都不想,一切还是往前看吧,此时的卢梭内心犹如翻腾的云海,估计要失眠几天才行。

    若初回来的时候,卢梭并没有给夏天打电话,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他还要再确定一下才行,尽管方才已经将自己的胳膊掐得青紫,证实了肯定不是做梦。

    从小长大的两个人突然都觉得有些不自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有了婚约,若初借着做饭的机会躲进了厨房,借口卢梭手上有伤不让他进厨房,但是吃饭的时候总要面对吧。

    然后若初提议,因为她还有两年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这件事可不可以先不要对外宣布,只是他们两个知道,等卢梭毕业她也到年龄了再告诉家长们,卢梭没有意见,就这样,两个人有了婚约,尽管没有法律及任何的约束,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彼此都是对方的责任,谁也逃不掉。

    若初希望在婚前卢梭可以给她自由,她想要一段安静的时光,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于是卢梭尽量不来打扰她,只是每周固定一个时间过来看他这个未来的小妻子,偶尔闲暇的时候会像之前那样,偷偷过来看看她,让他欣慰的是,从上次事件之后,若初小心了许多,过马路也知道了集中精神,心态也渐趋平和,有时在知道他是故意讨好她的时候,会轻轻的笑笑,这对卢梭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日子很平淡,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若初会每周按时回家去,不过从来不过夜,到家之后就进袁静淑的房间,也不多和父母说话,袁静淑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若初也就不用经常在白天秦南上班的时候偷偷跑回去了。

    她的反常秦南和秦北不是没有发觉,但是秦南最近被一个陌生人的骚扰电话弄得心烦也就无暇顾及若初,她怀疑是孙苗,但是还找不到证据,报了警,也没有结果,后来夜里干脆拔掉电话,但是这个人,这件事,却将她的心情弄得很糟,还有晓川的事,秦南甚至怀疑是不是更年期要到了。

    天渐渐热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上午,卢梭电话来说网站有测试要晚上才能过来,要若初白天自己消遣,若初倒是巴不得,只是周末为了卢梭没安排活动,现在忽然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好,想起自己好久没有买书了,如果能淘到好书的话就可以拿去“雕刻时光”和大家分享,这么想着,选了一套轻便的春装,出发去了书店。

    事实证明周末来书店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你想要一个安静的选书环境的话,周末不仅人多,关键是小孩子也很多,想要不嘈杂是很难的,比菜市场强不了多少,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看着新上架的很多图书,若初还是不愿意离开的。

    鬼使神差地随便抽出一本书店目前正在主推的畅销书,翻看了一下内容,越看越喜欢,最后发现胳膊酸了,于是才想着翻到前面去找作者名字,扫了一眼,忽然睁大了眼睛,那名字就像个闪电一样,一下子击中了若初,手中的书哗啦一声就掉到了地上,那作者是晓川,她怎么会不记得他的笔名?

    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弯腰下去捡,这时一双手已经把书捡了起来递到了她面前,“小姐,你的书。”

    这声音,若初猛然抬头,旋即对上了一副也是因为惊诧瞬间变了颜色的面孔,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都没有说出话。

    “嗨,还好吗?”晓川微微一笑,轻轻地先打了声招呼。

    若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晓川直直地看着她,目光里有惊喜、有想念、有渴盼,也许还有其他的,总之都不敢眨眼,怕是一眨眼,若初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你的书,不错……”若初清了清嗓,指了指晓川方才帮她捡起来,现在仍在他手里的那本书。

    “这本?你喜欢?那要不要我送你一本签名的?”晓川随意举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

    “呃,好,很荣幸……”若初说,这时两个互相追逐的小孩子跑了过来,前面那个不小心撞了若初一下,若初身子一歪,晓川忙伸出手臂扶住。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晓川皱眉,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说话,若初点了点头。

    书店的顶楼花园有咖啡座,环境还不错,两个人就去了那里。

    “最近,还好吧?”晓川试探着问,看若初样子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没有原来那么清澈见底,也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明亮了,不过却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双爱睁大了瞪着他的眼睛,只是那表情,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有机会再看到。

    “《镜像》和《绝?色》都还好吧?”若初提起了那两本杂志,她曾经的全部心血所系。

    “还好,是越来越好,这也都要归功于你。”晓川说。

    若初笑了笑,晓川的心一动。

    “若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时咖啡端了上来,两个人噤声。

    等侍者离开,若初摇了摇头,她已经试着接受事实,既然无法改变,她想她也能理解爹地,毕竟爱上一个人没有错,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老妈,心理上的阴影更需要时间消散而已。

    “对不起……”晓川在挣扎着要不要解释,若初误会他不要紧,但是他不想若初心里一辈子都系着这个结,哪怕是为了她们母女的关系,他也觉得有必要将若初心里的结解开,况且自己被人冤枉的滋味也不好受,还是那么在乎的人。

    只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启齿。

    “若若,如果我想给你讲讲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你愿意听吗?”晓川突然下了决心,若初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决定不再掩饰,哪怕就这么说完各奔东西,但是毕竟不枉两个人互相倾慕了一场,哪怕是有始无终的感情,总是需要一个交代吧,对她,对自己都要有个交代,不然他不知道他的下半辈子能否还能心安理得,他不想背着一个女孩的怨恨继续前行,倒不是为了自己,是不想若若不快乐。

    若初咬了咬牙,似乎也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对着晓川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听。”

    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我用生命奉献的爱情。——东野圭吾《嫌疑犯x的献身》

    这是一个阳光和煦,清风怡人的春日午后,可是看似平静的对坐着的两个人内心无不波涛汹涌,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内心的起伏。

    若初从见到晓川的那一刻起,心脏就一直在保持着高速的跳动,一刻也没有平复下来过,现在对面的那个人要给她讲那一段自己既不想面对又忍不住好奇的历史,她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她想知道,毕竟输也要知道输在哪里,哪怕是输给了自己的母亲。

    “我爱上你妈妈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谁?”晓川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若初皱了皱眉,这句话任谁都会费解。

    “我们曾经是网友你相信吗?世界就是这么小,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将她发展到现实中来,我不相信网络上的爱情,那时候我也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爱读书的小师妹罢了,不过每次上网却是有期待的。”晓川笑了笑,似乎陷进了一段美好的回忆里。

    “后来你爸爸回国,将你妈妈领来我们家,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妈妈,但在那之前见的一次还是在她十几岁的光景,所以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非常惊艳,她倒不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女,让我惊艳的是她的气质,那种出尘并且很有内涵的气质,在当时的女孩子里已经很少见了,我认为我的那个小师妹网友会有她那种气质,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会是一个人。”晓川说到这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叹自己当时的木讷和呆滞。

    “等等,你是说我妈妈就是你那个小师妹网友,你们既在现实中也在网络上认识,而你始终不知道她们是一个人?”若初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插了进来。

    晓川耸了耸肩:“很离奇是不是?”若初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是,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缘分吧,不过却是孽缘。”晓川边说边叹了口气。

    “我妈妈当时的网名叫什么?”若初随口问道。

    晓川顿了一下,欲言又止,若初纳闷地看向他,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晓川低垂了眼眸,“她当时叫……萨宾娜……”

    “啪”的一声响,若初手里的银质小勺直接落进了咖啡杯里,“那么,我的英文名字是谁给我起的?”若初看着被溅出来的咖啡落在白色桌布上氲出来的斑点,目不转睛且不动声色地问道。

    晓川盯着她几秒钟,“是我。”

    若初没有表情,半晌,终于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还用说什么吗?这都是明摆着的,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自己就是老妈的替身,不然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她忽然开始憎恨起自己的这个英文名字来。

    若初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丝毫没有逃开晓川的眼睛,他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也知道这么告诉她只能加深误会,可是,他当初起这个名字确实有这个意思,这也怨不得别人。

    “不错,我当时给你起这个名字确实是为了你妈妈……”晓川自顾自地往下说,若初没有抬头,但是晓川知道她在听。

    “我承认我当时去美国是因为知道了你妈妈和你爸爸的恋情后心灰意冷,我也承认哪怕到了美国后心里仍然爱你妈妈,后来你妈妈到了美国发现有了你,她只想一个人将你生下来独自带大,可是就在生产那天,保姆被遣送回国,你妈妈开始阵痛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害怕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没人抚养,就在昏过去前给我打了电话……”晓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话他曾经同秦北说过一遍,现在又讲给若初听的时候自己仍然觉得震撼,他发觉若初放在桌面上的手抖了一下,他刻意没有去看她的表情。

    “是,我当时赶到医院时是因为你妈妈,我答应做你的教父也是因为你妈妈,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对她还没有死心,我曾经希望过能成为你的父亲,而不止是……是教父……”晓川老老实实地说,眼睛也只盯着自己的杯子,若初一言不发。

    “可是,我到现在仍然记得我第一见到你时的情景,那时的你,小小的、身子很软,我都不敢抱你,怕把你碰坏了,可是你却知道对着我笑……”说到这晓川笑了笑,似乎想起了若初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就下决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包括现在,这个想法依然未变。”

    若初的手握成了拳。

    “你可能认为这也是因为你妈妈,也许吧,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晓川的身体靠进了藤椅,“所以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将你当成了你妈妈的替身,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当时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这样子。”

    “如果说我以前一直把你当个孩子,但是自从你十八岁生日之后,尤其是进入‘镜像’之后,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和考验你,从这个时候起,你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你不断的给我惊喜,不断的让我看到我之前从未在你身上看到的东西,你是完全不同的,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优秀,对,请原谅我词汇的贫乏,你妈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你也丝毫不差,你们完全不同,是的,是完全不同……”晓川说到这终于直视若初,若初也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肯定。

    “你怎么会是替身呢?你就是你呀……”晓川说到这边说边摇头,“你始终是鲜活的,如果说你妈妈对我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她给我的感觉是永远也触不到的,而你,却真真切切地存在我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要给我慰藉,带给我快乐……”

    晓川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微微发红。

    “若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晓川重新低头轻声说。

    “你妈妈永远在我的心里,因为那里永远有一个角落是留给她的,也许她曾经带给我的都是伤害,但她是我全部的青春和梦想,你明白吗?”晓川复又抬头,对上了若初的眸子。

    “而你,却让我看到了幸福的样子,是那种实实在在的能摸得到的幸福,尽管很短暂,我依然要感谢你,我的心里也永远有你的一个角落,我不知道和你妈妈的那个相比是大还是小,但是那绝对只属于你,我一直给你留着……”晓川一口气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水笔,翻开之前说要送给若初的那本书,想了一想,挥笔写下了两行字,然后等稍微干了干,合起来递给若初,若初现在面色煞白,并没有接过来。

    晓川有点尴尬,将那本书放在了桌子上。

    “那么,用我送你吗?”晓川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主动地提出要离开。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一直沉默的若初突然冷冷地问道。

    “啊?”晓川被若初的表情吓了一跳,“呃,其实上次你问我就想说了,只是,只是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也需要确认一下自己的,自己的感情,我不想骗你或者敷衍你……”晓川干巴巴地解释着。

    “那么,现在你确认了是吗?”若初继续问。

    “算是吧。”晓川感觉像被审问一样。

    “是什么?”

    “你不是你妈妈的替身?”晓川看着若初郑重地说。

    若初的上唇猛地咬住了下唇,“你爱我是吗?”若初的目光开始现出绝望的神色,她曾经那么期盼的肯定的答案现在她却怕他说出来,很怕很怕。

    晓川也死死地盯着她,内心也在激烈挣扎着,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中间地带,是或不是,二者必须做出选择,这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回答的问题,要不要撒谎,还是说实话,他挣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倦了,什么责任啊,伦理啊,道德啊,去死吧,他只是想说一句实话,就一句实话,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会不安。

    闭上了双眼,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若初已经泪流满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若初边说边绝望地摇头,声音哽咽。

    “若若,你怎么了。”看到若初哭,晓川也慌了手脚。

    “我不想再看到你,一切都晚了,我恨你,你走吧……”

    “若若,告诉我到底……”

    “你走,我求求你,走吧,求你了,我只想自己呆一会……”若初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晓川不得不起身离开,但是却没敢远走。

    等晓川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外,若初颤抖着翻开了那本书,扉页上写着“送给我永远的宝贝——你的亨伯特”。

    若初一阵眩晕,挥手将桌面上的咖啡杯哗啦一声打落在了地上。

    我离你而去,而又永远与你同在。——弗兰克?克莱恩

    “小姐,您没事吧?小姐?”若初将咖啡杯弄翻到地上,动静很大,周围的人全都不明就里地看着她,这时候老板亲自跑过来,看看她受伤没有。

    喊了两遍,若初才有了反应,木然地看向老板。

    “我是说,您没有伤到哪里吧?”老板看到若初泪痕未干,怔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问,若初木然地摇了摇头。

    “那,您?”

    “杯子我会赔,再给我上一杯吧。”若初轻轻地说,老板点头离去。

    新的咖啡马上端了上来,若初动也不动,只是死死地抱着那本书,贴在心口的位置,从她的那个方向眺望着这个城市里的景致,周围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太阳从东转到西,晚霞开始漫布天际,然后华灯初上。

    若初终于叹了口气,试了半天麻木的腿脚终于站了起来,结账下楼。

    晓川的车子一直守着出口处,从和若初分开的那时起,他就没离开,若初现在这样的情绪,他就这么走了,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开始时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后来烟都抽完了,又不敢离开去买,于是将音乐开到最大,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难道,他错了吗?

    他不明白,若初不是一直希望得到这个答案的吗?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排斥反应?

    今天的表白不是出自他的预料,连这场相逢都只是个意外。因为新书上市了一周,想亲自去看看读者的反应,于是就来了书店,没想到会碰到若初。

    从若初辞职起,准确地说是从上次在秦宅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站在晓川的角度,说不想她是假的,不过也只是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晓川明白,要想真的为了若初好,也只能这样,慢慢的等她忘记他就好了。可是上次秦北约他和乔浅喝酒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若初有点反常,不怎么回家,哪怕回家了也很生分,晓川就觉得这里面似乎有自己的责任。

    他明白若初因为自己和秦南的事对家里产生了隔膜,她埋怨他不要紧,恐怕这件事会连累到秦南,影响了她们母女的关系就不好了,毕竟,他也不想看着秦南因为这件事难过,而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很自责。

    原本也想将误会解释清楚,听秦北这么说就更觉得有必要和若初谈一谈,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心里一直在斗争,如果不解释,让若初一直误会的话,可以让她死心,将来踏踏实实地嫁给卢梭,不管幸福不幸福,至少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面子上对大家都有利。

    但是这样的话,若初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这也不要紧,要是恨她的母亲的话,那么她还怎么能够快乐?而秦南又怎么会快乐,自己爱的这两个人彼此对峙,他又怎能坐视不管。

    于是在解释与不解释之间这么纠结着,没想到今天偶尔遇到了。

    有很多时候,人到了那个环境,是环境替你做的决定,由不得你自己。

    说了就说,没什么好后悔的,何况说的是真话,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心。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今天之后他和若初之间的关系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他只是希望她能放下包袱,敞开心扉,不再怨恨谁,最起码不再怨恨秦南,然后从此快快乐乐的生活,带着自己的爱和祝福,这就可以了,可是,他错了吗?

    晓川眼睛眨都不敢眨,终于看到若初从里面走了出来,马上提起了精神。

    若初有开车过来,晓川的车子尾随着到了晓晴公寓的楼下,眼看着若初泊好车子进了单元门,晓川悬了大半天的心才放了下来,掉头离开。

    若初回到家里,将包包随手一扔,只是抱着晓川的书,蜷缩在黑暗中的沙发里。

    今天她算尝到了那种活生生被拆开,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同幸福失之交臂的滋味。

    她终于听到了他亲口承认他爱她,虽然只是一个单音节的“是”,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字在她心目中的重量,那曾经是她全部生活的希望所系,正是因着这个希望,支撑着她熬过一个个没有他的日子,熬过一次次对未来的无望,她原本是打算为了这个字等一辈子的。

    可是她还是不够爱他吗?或者说还是不够笃定自己的判断?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的放弃,也许放弃只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当她知道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时,她觉得一败涂地,因为那是她的偶像,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自卑的女人,她觉得她永远无法战自己的母亲——那个接近神一样的女人。

    放手了,死心了,不再挣扎了,可是为什么就在自己马上要心如止水的时候要让她知道他爱她,为什么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幸福擦肩而过,想抓都抓不住,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因为有时候浑浑噩噩也是一种幸福。

    命运原来总是爱这么捉弄人的吧,她现在知道了,可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又能怪谁,谁让自己这么早就放弃?

    人永远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只是,心里面像要裂开似的那么疼,疼的还不止是心,从此要将那个自己爱的人,自己憧憬的幸福硬生生地从生命中剥离,要斩断情根,就像壮士断臂,血肉模糊还要咬紧牙关,痛彻骨髓而不愿哼出一声。

    钥匙转进锁孔的声音,卢梭开了门,随手打开灯,看到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若初,愣了一下随后马上长出了一口气。

    “若若你怎么不接电话?”卢梭边换鞋边埋怨道。

    若初一怔,想起手机在包里,而早上因为去书店,设置了振动,于是一直没有感觉到。

    “对不起。”若初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

    “饭吃过了吗?”卢梭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呃……”

    “这算什么回答,吃还是没吃?”卢梭很夸张地去摸若初的额头,感觉她好像中了邪一样的。

    “恩。”

    “若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卢梭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平时虽说若初也是冷冷的,但是也没像今天这样,答非所问,而且目光呆滞。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书?”见若初手里始终捧着一本书不松开,卢梭伸手想要抽过来看下,却没抽动,于是问道。

    若初没说话,将手里的书又攥紧了一些。

    “给我看看……”卢梭不容置疑地说,同时伸出了手,那目光里的含义是不给他看他是不会罢休的。

    目光对峙了一会,若初终于将书递给了卢梭,卢梭看了一眼封面就知道了是晓川的书,因为刚上市他就有买,他有晓川所有书的各个语种的版本,他看了眼若初,若初转过头去。

    卢梭轻轻地翻开了封面,看到了扉页上的字,然后合上,又递给了若初。

    “很珍贵。”卢梭说。“你去书店了?”

    “我见到他了。”若初知道卢梭明白她指的是谁。

    卢梭顿了顿,“我去给你做饭。”岔开了话题,同时他知道她肯定什么也没吃。

    卢梭做好了饭,给若初盛好,放到她眼前,若初却是连筷子都不动。

    “不是想让我喂你吧。”

    “卢梭,我吃不下……”若初一脸难色地看着卢梭。

    “那好,我也不吃,反正算上这顿也才三顿没吃而已。”卢梭将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若初端起了饭碗,两个人谁也没再提今天的事。

    饭后卢梭主动收拾了碗筷,本来想陪若初看会电视,可是看她始终是集中不了精神,也懒懒的不爱说话,“若若,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要是有时间再过来。”

    若初点了点头。

    卢梭起身。

    “卢梭……”

    “嗯?”刚要去换鞋子,就被她唤住。

    “我们结婚吧。”若初突然说。

    “傻瓜,我们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啊。”卢梭将鞋子从鞋架上拿了下来。

    “我是说,我们马上就结婚吧。”若初突然提高了声音。

    “恩?”这下卢梭终于停止了动作,求证似的看着若初。“可是你还没到法定……”

    “我们先结婚再登记,或者先订婚吧,好不好?”若初眼神里都是祈求。

    “这……”卢梭犯了难。

    “我们明天就回家去,先去你家或者我家,或者将他们聚到一起,相信他们会同意的,可以吗?”

    卢梭的眼神深邃起来,他脑海中在猜测今天若初和晓川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突然提出要结婚,他知道这一定和晓川脱不开关系,如果不弄清楚,虽然若初现在做出了决定,保不齐是一时冲动,他不想看着她将来后悔,可是面对若初的请求,他又无法拒绝。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联系。”卢梭淡淡地说。

    “你答应了是吗?”若初再次求证到。

    卢梭摊开双手,“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

    夜深了,若初还在沙发上独自抱着那本书,等发现眼泪将封面氲湿了的时候,她忙胡乱抹了一把,这次真要死心了,就算是为了卢梭,也一定要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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