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孤帆 >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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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羽自从从贺昌手下离开后,就没再关注过春楚公司,正如曲商所言,仅这两个月时间,春楚已被彻底淘汰出了中宁市场,贺昌已经撒手,又去为广东来中宁设分厂的的家啤酒公司做代理商了。这家啤酒公司名叫云芝啤酒集团,云芝聘请病愈后的贺昌,并任他为分厂的总经理,同时兼管销售,总揽一切。上周,蒋小枫在贺昌的安排下,在分厂做文秘工作了。曲羽问蒋小枫:“你了解贺昌吗,此人生活作风如何?”

    蒋小枫说了解,他认为贺昌有很强的经营管理能力,是天生的、主宰社会的角色,他没发现他有不良的生活嗜好。看来蒋小枫很不了解,曲羽不可能打听出个所以然。蒋小枫已知道他和云婕分手的事,只为他感到可惜。他说,此女子是位很能干的美人儿,云芝正在筹划搞次大的宣传活动,准备和她的化妆品总汇联办。

    “时间是不是下月十三?”

    “对呀,你已经知道。”

    曲羽问:“云芝准备如何搞这次活动?”

    “你能否帮策划策划?如果有意,我替你向贺总说说看。”

    曲羽一口回绝。蒋小枫有些意外,随即又表示理解:“云婕现在的任何一点消息此时都会给你带来痛苦,那么,以后我不再提到她和与她相关的事。”

    蒋小枫又谈到他刚从贺昌那里听来的一件大事:“贺总已向云芝总部建议,出资收购日薄西山的中宁酒厂,将它改为啤酒厂,他准备全力促成此事。”

    曲羽听着诧异,问:“那成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问题吧!”

    “但我了解,中宁酒厂的没落另有原因,外人恐怕难以插足。”

    “我也从云芝的会上得知,中宁酒厂的没落确实另有原因,但贺总有把握捡到这块肥肉。”

    “据说中宁酒厂同样会在下月十三举行宣传活动,你知道吗?”

    “知道。贺总已得到云芝总部方面的支持,要在气势上压住中宁酒厂。为日后吞并它作一个舆论铺垫。”

    看来有场战争要发生。

    曲羽再次见到兄长,向他讯问:“中宁酒厂究竟会走向何方?

    曲商倦于言语,许久才说:“云芝准备吃掉中宁酒厂的消息,我早已听说,中宁酒厂非得走向死亡,那么被云芝拿去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们数千员工的去向呢?”

    “他们的问题,不是你能关心得了的,问它干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你与工商局联手搞的明星企业辞书的事怎样?”

    “我已没有心思去关注,手下的人在操作。我现在很痛苦,待阵痛过后再去搞吧。”

    “好好干,成败都无所谓,权把它作为磨练的机会吧。我已初步筹划好,待中宁酒厂解体后,我们兄弟二人合伙办个自己的企业,一定会搞好的。”

    曲羽信心回升,又惊又喜。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他问:“你打算做什么?考虑到了何种程度?你有此打算,我就不必再在别人的园子里忙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吧!”

    曲商已经知道贺昌也要在下月十三为云婕举办贺生的茶道表演。其方式与孙浩如出一辙,而且他从省城请来了十余家名茶庄,其用意是很显然的。一场“梦云——中宁春酒”邀请大赛,一场“梦云——云芝啤酒”茶道表演同时举办,究竟是哪家的老总赢得芳心,现在谁也说不清。曲商说:“这一次,云婕不能再在二人之间溜转了,她必须作出选择,在他们的前途和实力间作出选择,一旦选择错误,就可能走向没落。”

    曲羽只希望云婕与两个家伙同时被阎王勾去性命,以免除这场争风吃醋演化而成的文明战。他第一次腾起的爱情受到致命伤而彻底死亡了。往往祸不单行,他心烦意乱地将第二个作业交给几个手下人同工商局去操办的时候,办出了问题:参选明星企业的活动原则上是由企业自愿的,大多数报名的企业都碍于工商局的牌头,又对策划部不了解,所以交入选费和资料都去了工商局,找策划部的屈指可数。而且,工商局已经了解到曲羽的策划部和“破堂主人”及政府两办之间并无特别的关系,就不想和曲羽合作了,策划部白白花上了近两万的前期费用。随光把工商局莫奈何,又怕丢面子,憋了许久没敢告诉曲羽。老闷在蒋小枫家里的曲羽了解到这一情况,气得发抖,竟有这样不守卫规则的机构?怎么我曲羽老是碰到不顺心的事?他二话不说,径自去工商局讨说法,一连去了三次,工商局人人都说局长不在,绝口不提达成的合作协议的事,并且手机号码也不通。第四次,仍不见局长,好象局长一夜之间消失了似的,曲羽忍无可忍。

    “究竟要干什么?”曲羽一掌拍在桌上,立即掏出手机通知策划部所有人到工商局静坐,不得答复决不收兵。不到十分钟,策划部五人就到了。

    他的蛮干行径躁动了工商局,工作人员再也不敢以局长不在加以搪塞,更不敢以人多势众加以驱逐。否则,闹出事来会使本来在市领导面前形象已不佳的局长形象更不佳。最后,常务副局长出面了,他在电话里不知同谁嘀咕了好一阵,忍痛开口愿出四万元解决事情,让策划部退出明星企业辞书的编撰工作。

    “四万是什么概念,是打发小孩子的压岁钱吗?我们只需要的是百分之五十的份额。”曲羽回答。

    副局长摆出一副受苦受难的弱势人脸相,先谈和政府主要领导勾通花费了不少,又说工商局人多,花费多,再说策划部只是出出点子而已,着实用力不多,又说工商局担了不少风险,云云。他们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拉锯战,曲羽他们始终没见到局长,但工商局已将补偿涨到了八万。曲羽思索再三,不便动辄把“破堂主人”搬出来和这个可以管到自己的实权部门、霸王部门把事情闹大,只得忍气吞声接受了退出,这场合作就算草草收场。尔后工商局就单独操办这件事了。

    接下来曲羽遇到了更麻烦的事,事情出在“破堂主人”那边。

    “破堂主人”的自传自出版后,一般没有人去认真拜读的,但在机关中,还是有些人认真地读了,甚至逐字逐句地读了,这些人基本上是机关中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办公室人员。曲羽原在图书馆借阅过的两本书《理论与实践——干部必读手册之一》、《退休干部与艺术》,一般人是不会去借阅的,但同样,常写各种文字材料的工作人员往往就看过这类书,有好几人已经在自传中发现了从两本书上偷梁换柱、移花接木的成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就有人搞恶作剧,将两本书搞来,逐一核对后,以匿名信的方式给两本书的作者和出版社告密,告之作品被抄袭,并寄去了“破堂主人”的自传佐证。

    《理论与实践——干部必读手册之一》和《退休干部与艺术》两本书的作者吴大铭和李著年都是毫不出名的,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以前奉命而作的东西会被人如此“尊敬”——抄袭!既激动,又愤慨。尤其是《理论与实践——干部必读手册之一》的作者吴大铭,罢笔多年,在他自己心中也死亡已久的作品,被人翻尸盗骨般地挖出来,搞得支离破碎,简直惨不忍睹,很伤心。两位作者都不约而同地要维权,刻意把事情闹大以成名,他们很快用不同的笔名写了不少文章来同情自己的遭遇,为自己鸣不平;又迫不及待地向当地法院递交诉状,要“破堂主人”停止侵权并登报道歉,同时要求赔偿精神损失、经济损失,共计三十万,他们显然是想籍此弄个名利双收。

    消息很快在中宁市各机关中暗暗传开,继而大家都知道了。还在沉醉中的“破堂主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飞来的横祸,他的自传纯粹是自产自销,印刷至今不过一千册就已经彻底绝版了。他说什么也不愿看到刚获得不久的光荣转眼间就成为别人的笑柄,逢人就说自传中的每个字都是自己呕心沥血的结晶,甚至为了用妥一个字,捻断数根须,决非剽窃、抄袭;甚至类似于两本书的段落,只是因为和两本书的作者经历相同,因而产生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缘故。他的解释收效甚微,他几乎弄得身败名裂了,终于,他憋不住了,一天中午,气愤地找到曲羽,把自传往他面前一摔:“这是怎么回事?”

    曲羽毫不知情,他将自传翻了翻了,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岂止问题?你干的好事,算我看走了眼,你为什么要抄袭别人的东西来害我?”

    曲羽顿时满脸不自在,无言以答。半晌他嗫嗫嘘嘘地说:“这……我可是一片好心……为你老充实。”

    “好,好。你一片好心,那我还得感谢你。”“破堂主人”一声冷笑:等着瞧!

    难道这个不幸的伪君子也要收拾我曲?他一时失言,说道:“你老的东西,细究真假,意义不大。况且我只是按你的意图编造的,再者自传本是闲书,抄抄别人也未尝不可。”

    “破堂主人”脸色发红,再次嘶着声音说了声好,气急败坏地离开。曲羽见事情已不可挽回,自己不可能再在策划部呆下去。为安全起见,他首先将两次策划活动获得的收入清点一下,还有十二万。他很想全部提走,一溜了之,又感到此作法太自私,于的打算提走四万。大厦将倾,职员们充满着戒备、饥渴的神情关注着他。于是,他干脆让胡福生把余下的八万取出,人人一份,职员们这才皆大欢喜。果然,他把事情处理完的当天下午,“破堂主人”就派人来查封帐目和帐号,可惜迟了一步,连帐目也被职员们自行销毁了。

    他暂时成了无职游民,不过有数万元在身边,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仍然时时都在感到羞愧,羞愧于与云婕幼稚的爱情让他脸面丢尽,其实,由于他守口如瓶,策划部的人并不了解事情真象,蒋小枫也不了解,他向他打听过两次,他都以与云婕品性不合为由搪塞过去。他在用一切办法拒绝关于云婕的消息传入自己的耳中,心里却无时地,如饥似渴地想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他不止一次自掌其面,命令自己从她影子构成的汪洋大海中跳出来。

    云婕个人的消息基本上没有了,但有关她化妆品总汇的消息却一夜之间在媒体上泛滥开来。电视、报纸都在报道梦云化妆品总汇分别与中宁酒厂和云芝啤酒联办茶艺表演的事,中宁不少人都知道了。记者们为造声势而搞的三个企业的相关报道,虚虚实实,但都不容置疑地抬升了梦云化妆品总汇的名声,两个酒厂反倒成了它的配角似的。蒋小枫问曲羽:“你去观看茶道表演吗?我可以为你弄一张好位置的票。”

    “不去,我反感。”

    蒋小枫不明白他反感的是云婕本人还是这种茶道表演,但他理解成了前者,为照顾曲羽的情绪,他再没有出口相邀。

    他接到了曲商的电话,让他立即去人民医院,他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

    曲商在他的病房里,正躺在床上打着吊针,脸色暗淡,曲羽心中一紧,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消化道溃疡有些反复,也许是昨天吃了不适合的东西。”曲商笑得很轻松。曲羽半信半疑,他望着倒挂的吊瓶,医生写在上面的龙飞凤舞的字他辨识不清,他问曲商:“你把诊断书给我看看?”

    “这种病,有什么诊断书?”曲商不屑一谈地把头扭向一边,接着说:“找你来,一方面是告诉你,前次你的血液检查结果,总的看来,没什么,甲胎蛋白定量值小于25;乙肝表面抗原及五项指标均为阴性;esr降率也正常,a与g之比在许可范围内。噢,化验单在抽屉里,自己看吧。ast也没问题,血糖值也正常。”兄长的口吻如同专业医生,曲羽心不在焉地取过化验单,上面满是字母符号,他不懂也不想了解,随手指指两个符号问:“tt3、tt4是什么?”

    “噢,tt3、tt4分别是甲状腺胺酸和总甲状腺素。我看过,都没有问题。你只是血小板略为偏低,也没啥。原本让你来做ct,医院里做ct最好的欧医生最近病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我不用做。”

    “这是什么话,以后你必须时时关注自己的健康,我真羡慕你的身体。”

    “你的病大致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康复?”从来没认真关注过病的曲羽开始对兄长的病有些疑惑了。

    “慢性病,得慢慢治,大约还需要两个月。”

    “嫂子她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

    “你的那位情人呢?”

    “她,噢,这两日就是她照顾我的,在你来之前二十分钟,她刚离去,柜台上的水果就是她带来的。”曲商说。

    床柜上、柜里都搁着不少人送来的慰问品,他替曲商剥了个桔子,曲商摆摆手,放在一边。他望着曲羽,好一阵说:“你耳根上有颗红痣,你知道吗?”

    “知道,生与俱来的。”

    “不,我是说,某些痣,容易癌变,你应该注意其变化。不过也许没关系,我小的时候,曾见祖父的耳根上就有这么一颗,父亲也有,不过不明显。我也曾有,很小,上半年我在医院里把它取掉了。”

    曲商又说到中宁酒厂的茶道表演,他问曲羽:“准备去吗?我可以给你找一张位置较好的票。”

    “我不去。”

    曲商望着他,问:“你还没有从云婕的泥潭中走出来?”

    “我已经完全和她分手了。”

    曲商沉吟片刻,说:“干净利落分手也好——只是初恋的滋味很难忘怀,不管是苦涩的还是甜蜜的,是吗?”

    “……”

    “的确,比如我的初恋,当初在校园里。平时我总是回忆起甚至梦见和她在学校一块唱校园歌曲的情景,如《外婆的澎湖湾》、还有《太阳岛上》、还有《幸福不是毛毛雨》、《兰花草》、《鼓浪屿之歌》等,真令人留恋,哎!”

    曲羽从来没兄长说起过他的初恋,好奇地问道:“你的初恋情人是谁?”

    曲商沉吟着没有回答,曲羽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冒昧去了解兄长的私事,于是没再询问,但曲商所说到的歌曲引起了他童年的回忆,说道:“这些歌至少是十五年以前的吧?我还记得你当时都教我唱过呢!那时我还很小,大约不到十岁。”

    “对,对,这些歌,我都教过你噢。提到这些歌,有时也让我想起当初带着你一边唱,一边去田埂上割牛草、或到树林里捞柴的情形。”

    兄弟二人闲聊了一阵,曲羽终究不放心,又问:“你还要在医院里呆多久?”

    “谁愿意老呆在医院里?我还等着回去筹划搞公司的事。”曲商说。接着他告诉曲羽,说他大约积累了七十万资金,他已初步考虑,准备日后在中宁办一家专门销售名酒的公司。他说:“我已考察过,中宁至今没有一家这样的企业,你脑子比我活,咱们齐心协力把它办起来,再把全家一块接来,在中宁安居。”

    曲羽吃惊地望着他:“你哪来七十万资金。”

    “这个,靠工资当然是积累不起来的,但我曾主管过几年销售,有积累也属正常。几位有背景的同僚都在籍中宁酒厂即将正寝之机中饱私囊,相对于他们而言,我的这点还不算来路不正。”兄长说着,示意曲羽把门掩上。

    “总有部分是,对吗?”曲羽一边起身掩门,一边问。

    兄长不隐讳地说:“七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是啊,想当年,咱们在农村老家,一日在餐只有红薯充饥的日子,生产队的帐上,我们家老是欠款户,其实没欠多少,就百把元而已,却每年把家里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每每想到存款的时候,我就不免想到这些,上个月我给家里汇去了五百元,一路上还老想着当年分们挣工分、每天傍晚结草鞋卖的情景。我没有浪费过钱,总在用心积累,不轻易开支,但愿今年内,能达到一百万。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有这些存款的人,你嫂子我也没告诉她,也不可能告诉她。”

    曲羽还是为兄长说的款项的事疑虑重重,他问:“你情人每月要消耗你多少?”

    “别人的婚外情,都是高价换来的,但我的不是,她不用花我的钱,她有钱用,她是真心和我好的。”

    “真心和你好的?”

    “正是。不妨告诉你吧,李欣,也就是刚才我向你提到的,我的初恋情人。”曲商没再想对曲羽隐瞒,接着说道:“以前在高中时,我和她是同桌。就因为是同桌,我们产生了恋情,虽然时间很短暂。后来她因转学到城里,咱们才不得不开的,此事已过了多年。还有,当初我来城里招考,就是她给我消息,并找人帮我的忙的,此事我从没对你和家里说起过。”

    曲羽沉默良久,没再问他和李欣的详情,说道:“我第一次知道你的款项的事,就感到担心,酒厂已经坍塌,你还有这么多,会不会有一天,天降不测之灾?”

    曲商点上支烟,叹声气说:“曲羽,你并不了解啊,世上的某些东西,根本不是你用一个‘要’还是‘不要’能够解决清楚的。就说中宁酒厂吧,当初我一进入领导层,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利益争斗的漩涡中,酒厂的正副六个经理分成两派,经济互相抓住对方的辫子,谁也不敢轻易动弹。在职工们面前,他们个个亲如兄弟,都是优秀干部,优秀党员、表率、模范。我呢,只能随机应变,时时小心,力争不得罪任何一派。知道吗,我以前任销售经理这个肥缺,就是他们两派笑眯眯地互相争斗,各不相让,才让我这个从农村来的乡下人白拣便宜的。这一职,每一年有七八万的隐性合理收入,或谓并非不合理收入。就拿这次出国吧,酒厂几十年来争得的一个名额,我完全是不争而人莫能与我争的。就这两件事上,我愿意这样理解:他们都是有恩于我的。总之,进入酒厂领导层以来,我总是慎言慎行,如履薄冰。我也清楚他们每人的问题,现在副总中除我而外,最廉洁的恐怕也上百万了吧,他们有的销售不入帐,有的靠虚假报销,有的干脆借款长达十年不还,不了了之,有的直接索贿受贿。当然,如今有的问题,我也存在,并且他们也清楚。如果我一身清白,一身正气,也无法在他们中立足。总之,大家心照不宣,互相明白,把握好度,这就叫共同维护集体形象吧……这些事情,其实很浅显……”

    “难道数千员工,就无人知晓一二?我希望你拥有一百万财富,但更希望它的来路是大致合理的,不犯众怒的,并且与**无关。”

    “**?什么是**?你反感吗?也许三五十年后,我们会感谢**,因为它正在帮助我们的民族完成从苍白无力的公有化到生机勃勃的私有化的转变。知道吗?在过去的大锅饭的规范下,大家的财富水平相差无几,如今民族要振兴,大局要求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打破原有的平衡。哪部分人该先富起来?我想除了少数有某种技艺的人、靠祖积聪明经商的人而外,这“一部分人”的中坚力量只能是手有权力的人。只有他们才具备条件,通过**肩负起历史使命。所以,**是必要的。当然,某些没把握住机遇的或没能力的,社会地位低下的,在生活中老感到压抑的人总有股仇富心理,他们常想看权势人物倒霉,一听说某干部受到查处,就高兴得眉飞色舞;一听说某官员被拉下,他们无名的忿懑就会减轻,心情舒畅。因此,偶尔搞几个走得太快的、太诧眼的**人员来满足一下他们恶俗的心理,平抑平抑大众情绪,才能保证由公到私顺利进行。为安慰一群庸人,打打个把出头鸟,还是应该的。所以**我理解,反**我也理解。我的资金不多,且基本是合法的,即使某天有人来查,查到的第一、第二、第三直至第九,怕也轮不到我。”曲商不无感慨地说。

    曲羽默然,他感到莫名的困惑:若贺昌有些论,是情理之中,居然曲商也有此论!他勉强点点头,为曲商的精明感到佩服,他愿意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他的款项来历是大致合理的。他仍不无担心地说:“我认为你应该尽快跳出泥潭,想想我们当年的贫困,你应该知道是慎重决定该怎么办的时候了。”

    曲商望着弟弟,点点说:“我也清楚,有的人,经济上的事一旦入道,就象斜面上的珠子,定不住的,但我是不会的。”

    “如果你能就此反省,你也甚幸,家也甚幸。”曲羽仍然担心地说。

    曲商叹一声气,望着窗外遥远的天空,幽幽地说:“现在,我总感到人生短促啊,我曾听说,太阳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一束光线穿过以每秒钟七百公里转速的银河系,就要十万光年,可我们的生命,只有弹指一挥间,数十年而已……”

    “你为什么忽然谈到这个问题?”曲羽问。他对曲商转移话题不解。

    “所以,我有责任,尽快积聚更多的钱,为咱们日后的生活打点基础,也为以前的苦日子作些弥补吧。”

    “那你曾以‘不管什么存在都是存在’劝我回老家,为什么?”

    “出身寒境的我们,先天不足,外出求索很难。没有关系基础,要么从低贱的活开始干,一步步往上挤;否则就只能在别人面前低眉下气,卑恭隐忍,才能得到稍好一点的人生待遇。我曾看出,那天,你为我在孙浩面前的举措难受,是吗?这样的事儿,我习惯了,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多年,我就这样,才勉强建立起一张有利于我的关系网。即使人人都象我如此,也未必都能取得象样的成功。有我做完这一切,就够了,你又何必再来?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吧。”

    曲商的话使曲羽感到其中有些令人费解的地方,不知该从何处探究清楚。他说道:“你的成功,一直使为为之感到振奋。我常想,有了你,我们的家就没有失败,没有被完全淹没,不会被竞争淘汰。所以,你更应该有大的决定。我已经离开了策划部,如果你能尽快开办自己的公司,我们凭自己的能力挣,也许我的梦想会找到一个有生命力的起点,我们的目标会实现得更完美。”

    “你离开了策划部了吗?”

    曲羽把原委告诉他,曲商说道:“那好吧,我用不着等中宁酒厂解体,再呆上个把月,我把一些杂事处理一下,就离开。”

    从医院出来,回到住处,曲羽碰到专门来找他的革爽,革爽告诉他:“曲哥,真想你,现在策划部又回到了老样子,真他妈的无聊。”

    “来找我不为这事吧?”

    “不,不是为策划部的事。曲哥,你和云婕小姐闹别扭的时间够长的了吧,你行!她已经向你妥协了,对女人就要做到这点。二个小时以前,她来找你,我告诉她说你已经离开了策划部,她说她等你,一定等你去,有话要对你说。现在她还在策划部对面的那个冷清的茶庄里,我是受她之托来的。”

    曲羽谢过革爽,迟疑着往茶庄走去。

    云婕果然在这里,她坐在竹椅旁,周围没有人,她双手掩面,正在沉思。曲羽扼住狂跳的心,定定神走到她面前,问:“是你找我吗?还准备谈什么?”

    云婕把手移开,望着他,脸色微微发红,说:“曲羽,你坐吧,你那天走得太仓促,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还能谈什么?”

    “我至于今天,实有一言难尽的隐情,想说,也许你不信……”

    “你还有难言之隐?怪事!告诉你,我不想听。”

    云婕顿了顿,改口说道:“那么,我们谈别的吧。我想你一定清楚,三天后的两场茶道表演的事。现在,贺孙二人展开的这场拼比,很无聊,他们都把我当成完全可以用人民币左右的女人,前一段时间,我冷落他们,他们总以为我和对方在一起,所以都想狠狠地斗垮对方,彻底夺回我。他们至今不清楚你的存在……”

    “你告诉我这些,准备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云婕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半晌,问道:“你来中宁的目的是什么?”

    “寻找财富以拯救家庭,你可以认为我的目标粗鄙!”

    “爱情呢?”

    “又怎样?”

    “在你的爱情理念中,女人的清白占有的份量有多重?”

    “……”

    “我不想,也不用谦虚……不用隐讳,我的财富,你已经了解。你既为财富而来,难道你没有为我的财富……动过心?不认为和我在一起……找到了实现财富目标的一条捷径?”云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问。

    “我确实曾有过此念,也曾为此激动过……”

    “那我私下认为,你为了财富目标作一些别的牺牲,比如容忍一份有瑕疵的爱情,未尝划不来,世事难两全。”

    “如何理解?”

    云婕忽然脸红了,她低下头半晌无言,过了片刻扬扬头说:“曲羽,假如我借这个机会,从今后彻底断绝与贺孙二人的关联,你会怎样对我?我们共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真的爱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曲羽不配。”曲羽说着站起身来,冷笑一声。

    “你为什么这样绝情?我只有走原来的路了。”云婕一边说,面带羞愧地抓起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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