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相亲相爱 >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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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取暖,暖的其实是心。

    冯海进到房间,把行李安置妥当以后,立刻给郭朗发短信:“干什么呢?”

    郭朗回的简单:“洗脸。”

    冯海想了想继续发送:“洗完干嘛?出去走走吗?”

    郭朗回的还是两个字:“好啊。”

    但这两个字却让冯海开心的原地一蹦三尺高,冲到卫生间仔细照了镜子,整理好形象,赶忙出来,坐上电梯,郭朗正好在电梯上。两人相视一笑,就像初中时候那样。

    出了宾馆不远,就到了广场。在一大片草坪之上,冯海和郭朗看见一尊“羔羊跪乳”的雕塑。两人并不知道“羔羊跪乳”出自《增广贤文》,但是羊羔的柔软无助和母羊的慈爱目光感染了他们,他们觉得很美。郭朗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地谈到了母爱,谈到了各自的母亲,谈到了各自家庭贫寒艰辛的那段日子。

    郭朗的母亲吴淑芳是1973年恢复高考时,第一批通过考试入学的工业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分配进了国营机械厂。郭朗的父亲郭宝华从部队复员那一年,吴淑芳已经是技术科的助理工程师。吴淑芳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石油化工研究所的所长,母亲是石化中专的教师。吴淑芳长得漂亮,人很文静,不喜欢张扬,正像了她的名字。郭宝华遭嫉妒受压制那几年,心情不好,吴淑芳总是安慰丈夫,默默地陪伴他。郭朗12岁时,郭宝华一气之下停薪留职扔掉了铁饭碗,吴淑芳一句怨言都没有。郭宝华要出去闯天下,已经是技术科科长的吴淑芳毅然辞职,收拾好行囊,带着女儿去遥远的北京和丈夫团聚。要说两家的相同之处,都有一个不同凡响女人,都有一个坚忍伟大的母亲。

    吴淑芳后来对女儿说,男人身边没有个女人不行,最起码饮食起居需要人照顾,再有个头疼脑热的,那就更离不了人了。

    越是阳刚的男人,越需要女人的温柔。

    在北京,郭朗一家经历了十年的艰难生活。在那些年里,郭宝华收购废旧家电,凄惶状况可想而知。原本很帅气的一个男人,却整日蓬头垢面。吴淑芳也穿着旧衣服帮丈夫装装卸卸,搬搬扛扛,擦洗家电,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郭宝华心疼妻子,觉得妻子受了委屈,极力撺掇她去人才市场看看能不能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多一份收入,家里生活能好一点。丈夫劝了三回,吴淑芳去了人才市场。那时中国的大学毕业生还很金贵,而体制改革和用人制度越来越开放。吴淑芳那年38岁,作为西北工业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以前又是国企技术科的女科长,本人形象气质又好,去人才市场,招聘单位都很重视,竟有三个单位争着聘用她。最后吴淑芳选了一家公司做了办公室主任,月薪1000元。在95年,机关事业单位的处级干部工资奖金各种补贴加一起,也就五百多块钱。而此前,郭宝华曾经在人才市场转了三天,提供给他的职位都是保安部部长,月薪三百。40多岁的复员军人,高大俊朗,哪个老板敢贸然录用他?在他身边一站,都成了陪衬。也就保安部部长比较适合他,勉强算是没埋没人才。郭宝华却是个心高气傲的,说:“叫我给他们看门?没门儿!”宁可单打独斗收破烂。吴淑芳找到工作,郭宝华很高兴,喝了点酒,却流下泪来,说自己没能耐,让妻子跟着受苦。

    吴淑芳上班不到一个星期,就收拾东西回了家,不干了。郭宝华再三追问,吴淑芳才说出了原因。总经理每天都有应酬,每次去饭店歌厅洗浴,办公室主任都得跟着,特别是吴淑芳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办公室主任,更得跟着老板寸步不离。第一次喝酒,吴淑芳去了,办公室主任嘛,总要为领导服务,替领导招呼招呼客人,陪着说说话,饭后结结账什么的。吴淑芳以前是滴酒不沾,可是那天几个在座的涎皮赖脸非让吴淑芳喝酒,吴淑芳说什么也不喝,于是一桌子都不高兴。事后老板耐心地劝吴淑芳,入乡随俗,随和一点,就会发现朋友很多,路子很宽;否则就是“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吴淑芳说我真的不会喝酒,别让我当什么主任了,就做个普通员工吧,保证把工作干好。老板却安排吴淑芳做了总经理助理,再喝酒的时候老板亲自替她挡驾。可是喝完酒还要去唱歌还要去洗澡还要去喝茶,不到下半夜回不了家。吴淑芳心里惦记着丈夫和孩子,坐不牢站不稳。恰在这时,老板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吴淑芳站起身来冷冷地扔下一句:“请你自重。”转身就走了。

    从此吴淑芳再也没出去工作。在郭宝华过着狼狈不堪的日子时,她心里没有任何挣扎。放弃当官发财的机会,守在丈夫和女儿身边,这份坚守,简直是至纯至净的情爱操守和母爱操守。

    郭朗说:“自从我妈出了这事以后,我爸就修炼得刀枪不入了,任何糖衣炮弹都打不倒他。所以后来他成功了。”

    冯海听了郭朗母亲的事以后,觉得这样的母亲很伟大,同时也发现,郭朗是个非常有内涵的人。

    郭朗对冯家的女强人有所耳闻,于是问道:“冯海,跟我说说你们家吧。”

    冯海感叹道:“我们家也是我妈更让我敬重。我们在月河学校同学的那段日子,正是咱们家最苦的时候。当时我妈的职业比你爸的职业还没面子,我妈是收破烂的,专业收破烂。我妈收破烂的时候,每天出门都得把脸抹黑一点,其实我妈长得特别好看,以后你看见我妈就知道了,现在还是个老美女呢。我爸就不行,我爸好吃懒做,他唱歌好,年轻时候是老家文工团的,**思想的文艺战士,呵呵。要不是我爸一定要上北京来拜师学艺,我们家现在不可能在北京。我爸来北京,我妈带着我到我爸身边照顾他生活。我爸一分钱不挣,出门还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文艺战士,我妈只好转换角色。凡是女强人,家里百分之百有个窝囊男人——这是我个人的观点,不代表任何媒体。”

    郭朗听完就笑了。

    冯海接着说:“我们家那十几年的日子苦啊。读大学的时候,我喜欢自己写点东西,写过一个故事叫《相互取暖》,说的就是我们家的事情。”

    郭朗说:和我说说吧  我想听。

    冯海清了清嗓子:那个《相互取暖》的故事是这样的——声音明显是在模仿某电台知名主持!

    郭朗笑弯了腰:能不带这样吗?

    冯海越发一本正经起来:别破坏掉我好不容易进入的状态!

    顿了一下,待郭朗的笑声消退后,接着又用模仿电台主持的声音开始说: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世界仿佛都被冻僵了。

    邻居是个租户,一个离婚男人,带着儿子一起过。男人没有文化,只能扛着个大板锹去蹲站点卖苦力。

    男人没钱买煤,只好上后山去砍柴烧。下了大雪,很难找到干柴,他就扛了些很粗的树根回去。因为柴火湿,冒了一屋子烟。满屋子只有炕头一巴掌大的地方是热的,孩子就坐在那一巴掌大的地方,摆弄他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那些大小不一样的积木,都是别人不要的,他一个个积攒下来,他用这些大小不一样的积木搭一个房子,他说要盖一个不用在屋子里戴帽子的很暖和的大房子。

    母亲心软,总想找借口接济一下他们,可是男人却从来不肯接受我们家的施舍。转眼到了年根,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男人照例每天都空着手回来,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开始零星地放鞭炮了,他的孩子却只能眼巴巴地听着别人的快乐在空中炸响,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的幸福在夜空绽放。男人看出孩子的心思,买回来了一小串鞭炮,孩子蹦得老高。不舍得放,一个个拆下来,每天男人走的时候他放一个,他说给爸爸送行,男人回来再放一个,他说给爸爸接风。那些淘气的孩子就经常过来嘲笑他,说他的炮像放屁。要个没个,要响没响。就拿出他们的炮当着他的面放。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就会跑出来把那帮孩子撵跑,心疼地搂着他,顺道往他的口袋里揣进去几颗糖果。孩子不舍得吃,说是要和爸爸一起吃。天气冷,母亲让孩子在我们家住下,孩子不肯,他说:“回去给爸爸捂被窝,爸爸一个人住,被窝里会很冷的。”

    半夜的时候,父亲说,“好像有人在偷我们家的煤。”就提着手电要出去查看。母亲把父亲拽了回来,说:“让他烧点吧。一定是三九天,冷得受不了,怪可怜的!”

    第二天,母亲果然看到煤堆上少了些煤块,但不是很明显,应该是很少的几块。男人经过的时候,就有了些很不自在的感觉,匆匆打了声招呼就从母亲身边溜了过去。母亲叹了口气,把煤堆仔细翻了一遍,把一些大大小小的煤块都放到了上面,她想这样更适合他来“偷”。

    果然,一连几个夜里,男人都过来偷煤。本来我们一直是住东屋的,母亲偏偏让我们搬到西屋来住。为此,父亲专门搭了一个炉子,把西屋烧得很热。对于我们的不明白,母亲解释说:“这样我们与隔壁的这面墙就会是暖山,多少也会让那边少些寒气。”

    大年三十那天,男人拎着几个鸡蛋和几条窄窄的刀鱼回来了。那是他所有的年货,他说要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三十晚上,我们拿着大串的鞭炮要“接神”,母亲把隔壁的孩子喊了出来,和我们一起放鞭炮。我和姐姐还把自己的“魔术弹”交到他的手里,让他举着来放。孩子高兴极了。接完神,父亲对男人说:“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吧,陪老哥喝点酒。”拗不过父母的一再相劝,男人就和孩子过来了。不忘端着他做的那盘刀鱼。喝了些酒之后,男人就有些醉意,很不男人地流了眼泪,开始向我们忏悔他“偷煤”的行为。

    父亲说:“冬天总是要烧些煤的,你那个屋子墙皮薄,只有煤的热量才能抵得住那些冷气。大人倒好说,总不能把孩子冻坏了。要烧煤就过来撮,这个冬天太冷,咱们一起捱,总会捱过去的。”

    一块煤到底有多高的热量,男人心里清清楚楚。它们不仅暖和了那一个冬天,还暖和了一颗僵硬的心。就像这刚刚喝下去的烈酒,在心底火烧火燎的,把整颗心都点着了。

    那年冬天真冷,11岁的冯海放学回来,心里想着,母亲辛苦了一天从外面回来一定很冷。就想把炉子烧得旺旺的,把屋子烘得暖暖的,因为为了救急别人,结果自家一点儿煤都没有了。冯海去邻居家小小的煤堆偷了一饭盆煤。结果让邻居看到了,那个男人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非要冯海的母亲赔他家一百斤煤,那个邻居家的日子过得也不好。母亲把那天挣的钱全给了那个邻居,拿着钱邻居心满意足地走了。母亲打了冯海一个嘴巴,这是母亲第一次打冯海,打过之后母亲抱着冯海大哭了一场。这时父亲喝醉了酒哆哆嗦嗦地从寒风中进来,一头倒在炕上,扯着嗓子唱,唱完了就开始哭,好像全世界他是第一苦命人。那天北京的风特别大,窗户被刮得呼呼直响。

    郭朗听着,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冯海仿佛真的进入了状态:“后来我家条件好了,我特地去买了三百斤蜂窝煤,雇了三轮车给那邻居送去,邻居脸上的肉一直是硬的,不会笑了。”

    冯海又说:“我的亲身经历,让我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个故事的温暖和温情。在这个贫富不均的社会,这种温情多么可贵!”

    郭朗擦眼泪,一下子子觉得冯海不是个浅薄的人。也不再将他冠以玩世不恭的。

    冯海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我母亲时来运转了……”

    这时,冯海手机铃响了,是冯玫玫打来的。

    冯玫玫给冯海打电话,告诉说他们的车已经到了。

    冯海边听电话心中边暗骂:“你这死丫头,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间打来。”

    挂完电话郭朗紧追着问:后来呢??

    冯海卖了个关子:“后来的事情,改天有时间和你说吧,饿了吗?我们回去吧!

    冯海把郭朗送到餐厅,打算把姥爷和妹妹叫来,大家一块儿吃晚饭。任何时候郭朗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姐妹:“我给晓晴打电话,看她干嘛呢。”

    乘着郭朗打电话,冯海点了根烟,怕熏着郭朗,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大堂。

    只见冯玫玫正坐在沙发上。

    “哥,干嘛去了?”冯玫玫开始了例行的审问。

    “出去转转。”

    “跟郭朗?”

    “是啊。

    “你可不能说露馅了。”

    “有那么严重吗?姥爷呢?”

    “姥爷在房间呢。”

    “我去叫姥爷,咱们和郭朗一块儿吃晚饭。”

    冯玫玫眨巴眨巴眼睛:“哥,你等等。”

    冯海站住:“干嘛?”

    冯玫玫:“你是说,姥爷,你和我,咱们跟郭朗一块吃饭?”

    冯海:“是啊。”

    冯玫玫狡黠地笑了:“这个想法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去叫姥爷,你先去餐厅把菜点了,我和姥爷马上就来。

    冯海纳闷了:“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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