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异界之战神重生 > 第三十一章 :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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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峰心思灵活,一点即通,很快便明白了蓝宇此举的含意,非常崇敬的回道,“王爷英明,所言均深蕴兵法谋略之道,末将佩服!”

    蓝宇满意地点点头,却见一旁的谢晋眉头紧簇,似仍在思索之中,于是出言点拔道,“本王之所以令士兵留下箭头,射入城中,一方面是增大敌人的伤亡,挫减守军的士气,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另一方面也说明一个道理,就是行军用兵之道也非一成不变之理,绝不可固步自封,拘泥于兵法战策之中,否则便是纸上谈兵,始终难成大器!

    两位将军皆武艺出众,兵法娴熟,可堪大用,日后自可独当一面,统领一方兵马,为本王征战四方,更必须牢记这个道理,要知一将无能,则累死三军,行军征战之道必须慎之又慎,也要因时制宜、灵活运用兵法战策,如此方可百战而不殆!”

    谢晋闻言心中地疑惑豁然开郎,拱手恭声道,“多谢王爷教诲,末将必定时刻牢记在心,不敢或忘!”

    云峰却从蓝宇话中听出另一层含意,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谢王爷赏识!末将等必不负王爷期望,誓死追随王爷,征战四方,再立功勋!”

    一旁的王超也有些羡慕地望了望右侧的云峰、谢晋二人,王爷即说可堪大用,那日后二人仁途必会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王超脸上的表情皆被蓝宇瞧在眼时,刚想出言安抚,却见城上骑兵大队中冲下一骑,朝中军处急驰而来,似城中有何变化。

    里许之地,转瞬即至!从城上冲下的骑兵驰至中军处,勒马止步,一个漂亮的侧翻下马,跪地禀报道,“禀王爷,城中敌军主帅有书信至,请王爷过目!”说着双手托着一卷布帛,高举过头。

    左右亲兵迅速策马出列,将布帛取来,呈于蓝宇。

    蓝宇接过布帛,展开来瞧,脸上惭渐泛起一丝喜色,暗叹,终于来了!还以为这刘定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与自己硬磕到底,自己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今日如果劝降未果,便挥军一举攻克海原,而后挥军直杀向京师,与朝廷拼个鱼死网破!

    就算真的最后粮饷断绝,阵破兵败,赁自己如今的实力也可轻松退回西昌,携萍儿隐居山林,潜心练功,再不理世事,等待神功大成之时便可再次破碎虚空,洒然返回前世了解那血海深仇。

    却不料如今突地柳暗花明,崔呈斌竟遣人送信言,刘定已派钦差大臣来到海原,明日便可与已方商谈议和退兵之事,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刘海见蓝宇一脸喜色,忙问道,“王爷!可是崔呈斌欲献城归降???“

    蓝宇收起布帛,塞入袖中,摇摇头道,“不是归降,而是议和!”

    “议和?难道是朝廷派人来到海原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王超忽地插口道。

    蓝宇赞许的望了一眼王超,“不错!正是朝廷派钦差大臣前来海原,明日便会前来与本王商谈议和罢兵之事!!!”继而朝刘海道,“传令城上骑军撤退,三军归营!”

    三万刀明甲亮,杀气腾腾的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柱香时间,已全部返回了大营。

    回到帅帐,蓝宇立刻令亲兵击鼓聚将,召军中大将入帐议事。

    三通鼓还未响尽,军中诸将早已齐聚帅帐之中,按照品阶高低依次坐于帐下两旁的交椅上。

    海熊灿未进大帐便已自云峰处得到消息,知道朝廷已经派人前来议和,因而一脸笑意地拱手道,“恭喜王爷,朝廷已惧王爷虎威,派人前来求和,想不日王爷便可率军返回西昌!”

    “呵…………没想到一向不善言词的海将军也会说起漂亮话了!”蓝宇心情大好下,不禁笑着开玩笑道。

    海熊灿闻言一张黝黑的脸膛腾地红了起来,嘿嘿笑道,“王爷说笑了!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恭维之言。

    蓝宇还未答话,石从虎的大嗓门已响了起来,“没错!照我看,就是朝廷那帮乌龟大臣还有那个皇帝老儿被咱黑甲军打怕了,这才派人前来乞和!

    听到石从虎耿直天真之言,蓝宇不禁哑然失笑道,“本王还未攻到京师,朝廷大臣和皇帝又如何会被打怕了???呵呵……………………”

    堂中诸将闻言均哈哈大笑,羞得石从虎黑乎乎的脸庞更加的油亮,幸好够黑,竟没人可以看出其脸上的红彤彤地颜色。

    云峰见石从虎其状甚窘,忙出言解围道,“石将军性格直爽,生性耿直,虽然言词不准,不过所言也确是实情!想必是海原城中守军被我军打得灰头土脸,损失惨重,以致龟缩不出,崔呈斌大骇之下趁机向京中小皇帝上奏乞援,小皇帝身边此时又无兵无将,六神无主之下这才派使向王爷求和!”

    蓝宇闻言赞赏地点头笑道,“嗯…………云将军言之有理!此番之所以朝廷可以如此快地与我军议和,崔呈斌和连全的功劳确实不小!有机会,本王还要当面谢上一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宇语中调侃讥讽之意,任石从虎如此憨厚耿直之人也听得出来,帐中顿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刘海见时已至午,忙出言提醒道,“王爷!明日便要与朝廷议和,是否有要准备的事宜?请王爷示下,末将这就去办!!”

    蓝宇闻言收敛笑容,微一思索,开口道,“……唔…………确是有一事要办!明日两军议和,签订盟约,总要有个遮挡日头的地方!…………嗯…………崔远中!”

    “末将在!”

    “你立刻点齐五千步军,带上木料和石头,迅速在海原城西门外距护城河一里处,修建一座高台和凉棚,以供明日两军议和之用!”

    “末将遵令!”崔远中朗声接令,施礼后退出帅帐。

    待崔远中退出帅帐,蓝宇又道,“明日议和之事,由刘海率领五千亲军骑兵护卫即可,云峰与王超陪同本王前往,海将军仍然率领其余诸将领军守卫大营,严加防守,以防有何变故!

    “诺!!…………”帐中诸将闻言齐刷刷起身高声接令。

    ……………………………………………………………………………

    崔远中点齐五千步军,带上十几大车木料和石材,迅速地行出大营,直奔海原西门。

    在距西门护城河约一里处,崔远中选了一块地势稍高但土地平整的地方,大约方圆一里之地,作为修筑高台的地址。

    圈定地址,五千步军放下兵器,纷纷除去甲胄,光着膀子,甩开双臂便热火朝天的干将起来,抬石料的抬石料,修切木材的修切木材,挖土装袋的挖土装袋,一队队年轻地士兵,分工合作,迅速地将这一块土地变成了一个繁忙而紧张的建筑工地………………

    秋阳似火,毒辣辣的日头狠狠地射在修台步军赤裸的背部,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一张张被烈日晒的黑里透红地脸膛上却尽是喜悦之情,出征已近二月,又正值秋收农忙季节,也不知家中的庄稼收割的怎么样了?

    村正和里保是不是又带着家丁仆役凶神恶煞地前来催征粮食???如今战势初定,今日于阵前修筑此高台恐怕也是为两军议和罢兵所设,眼见离凯旋回师的日子已是不远,很快又可以和自己的父母妻儿相见,又怎能不让这些年轻而纯朴的士兵们喜出望外呢????

    崔远中策动坐骑,带着十数名亲兵来回巡视整个工地,监督着施工的进度,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喧嚣吵杂的挖土取石声音不绝于耳,头顶的烈日正午,毒辣异常,碧蓝的晴空一朵云儿也没有,一身披挂整齐的他背上很快便被汗水浸湿,湿瀛瀛地贴在身上,非常的难受,他的心中也更加烦躁。

    手下士兵们干的很卖力,工程进度也很快,估计这座高台不用三个时辰便可以筑好,但他心里却一点欣慰的感觉也没有,眼看战争即将结束,大军不日也会返回西昌,想来想去,自己此次出征似乎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石从虎、王超甚至云峰,都屡立战功,甚至已经进入了王爷的亲军中,王爷对他们也倍加赞赏,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日后他们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想必不久便可以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哼!石从虎和王超久驻西昌,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王爷的赏识也不奇怪!云峰是海熊灿的近身爱将,王爷爱乌及屋,又经海熊灿全力举荐,对其重用也不稀奇!恨就恨那该死的谢晋,与自己同为赵康云帐下大将,但王爷却厚此薄彼,屡次当众赞赏重用谢晋,更将其调入亲军效力,偏偏自己屡立战功又忠心耿耿,却饱受冷遇,不是扔到海熊灿那护送粮道,收编降军,便是留守大营,操练兵马,王爷压根就没把自己这员勇将放在心上,赵康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枉自己追随他南征北战十数年,饮冰卧雪驻守边关,流血受伤不计其数,为其屡立功勋,否则他赁什么与海熊灿并驾齐全,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得授正三品参将职???现在倒好,吃完饭便摔碗,过完河便拆桥!真是个薄幸寡义的无耻之徒!只顾躲在青川城中享福,声也不出,任由海熊灿的部将爬到自己头上,还屡次庇护谢晋所犯的过错,甚至对海熊灿帐下的大将也礼遇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当真是可恨至极!

    崔远中越想心中越是不爽,怨恨就象毒草般在他心中滋生蔓延,疯狂窜长,一发不可收拾,猛不丁一抬眼瞧见前方几名抬石头的士兵边说笑边干活,心中顿时一阵无名火起,策马几步冲了过去,扬手就是几马鞭狠狠地抽在几名正谈笑正欢的士兵赤裸的背上。

    “噼…………噼…………噼…………”几声响处,士兵赤裸的背上顿时显出几乎鲜红的鞭痕,阳光下格外显眼,“混帐!执行军务的时候还敢大声说笑!!活腻了是不是???啊………………”

    崔远中勒马驻于原地,凶狠地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几名莫名其妙挨鞭子的士兵,却不敢呼痛也不敢反驳,纷纷放下石头,跪于地上,高声讨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几名无故遭鞭打的士兵,边求饶边忙不迭地磕头不止,不多会功夫暗红一片的额头上已沾完了泥土草屑,其状甚惨,周围的士兵见此情景,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多言,闷着头加紧干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滚吧!……再让本将军看见你们偷懒说笑,定斩不饶!…………”崔远中高高居于马背上,看着跪俯于马蹄下拼命求饶磕头不止的几名士兵可怜的模样,心里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平衡了一点,高声骂了一名,扭转马首朝工地另一面奔去。

    ……………………………………………………………………………

    九月初四,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温暖地阳光照射着大地。

    海原城外,西北唐王刘秀与平宗刘定所派来的钦差大臣王平第一次在护城河外一里处临时修筑的平台上会唔。

    临时修建的高台暂称为议事台,高十丈,长五十丈,宽二十丈,底座以石料修砌,其上以土袋堆筑,台面由木板拼缀而成,其上是高五丈的通体以圆木筑成的凉棚,十六根直径五寸的圆木为柱支撑,棚顶遮溥雨布毛毡,棚壁围以白色布幔,整座议事台占地约方圆百丈,坐北向南,东西两侧各有一道宽一丈厚五寸的三十六级木制的台阶通上平台,远远望去就象一座乳白色的楼阁伫于广阔的田野上。

    辰时初刻,蓝宇在刘海亲率五千精锐亲军骑兵的护卫下,在王超和云峰的陪同下,缓缓离开大营,朝前方约二里处的议事台行去。

    片刻之后,骑兵大队来到议事台东侧五百步之余停了下来,五千衣明甲亮,雄壮威武的黑甲骑兵迅速摆成一个队形整齐的方阵,严阵以待,每名骑兵除配备全套的新式军械外,人手一把硬驽,可发三百步,携一壶驽箭,现驽箭已上弦,系于右腰,马腹两侧靠近马鞍处,分别圈有一个黑色的皮筒,筒中各插五支投掷短枪。

    全部黑骑军都是一身黑亮的皮甲,闪亮的头盔,胸系红巾,与盔顶那缕红樱相映成趣,随风飞舞,炫丽的阳光下,五千骑兵如一片黑色的松林般立于大地之上,阵形严整,神情肃穆,一股淡淡的萧杀之气弥漫在骑兵方阵上空之中,空中的飞鸟也恐避之不及,远远的遁入苍穹。

    蓝宇带领云峰、王超、刘海三人自议事台东侧台阶大步走上平台,进入凉棚之中。

    凉棚中的空间很宽阔,物品摆设却很少,显得有些空荡荡,一张长条形的简易木桌东西而置,南北两侧各摆十张木登,唯北面正中的木登却是一把靠椅上围圈虎皮锦垫,非常华丽,而桌面上也以黄绸围铺,稍显几分庄严和贵气,除此之外,棚中再无他物,简洁而明朗,蓝宇满意地点点头,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正北居中的虎皮交椅上,刘海三人盔明甲亮,威风八面地仗刀立于蓝宇身后,静静地等候着钦差大臣的到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残破不堪的西门才隐隐传来一阵鼓乐之声,吹吹打打的队伍自一片废墟的城门中穿行了出来,居前高举着全套的钦差仪仗的亲兵,以及十数名鼓乐锣手,五百身着黄色比甲的侍卫小心谨慎地护翼着队伍正中的一顶红绒四抬官桥,最后是五千银甲近卫骑兵殿后,一行人马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行过护城河,朝里许外高高垒起的议事台走来。

    蓝宇今日的衣袍很随意,却很华贵,浅黄色锦袍,外罩浅紫色披风,头束浅黄色发冠,脚蹬登云轻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更显俊朗飘逸,玉树临风,多过象豪门贵公子而不象一名威风凛凛、铁血无情的黑甲统帅!

    此刻蓝宇悠闲地坐在凉棚中,听着外面愈来愈近、愈来愈吵杂的鼓乐锣声,心中却直想发笑,这什么钦差大人??看起来倒象是娶亲迎妻的新郎官,搞得这么隆重,这么排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怕把耳朵震聋喽!!!

    不过里许的路程,钦差大队人马足足走了二柱香时间,才终于晃到了议事台前。或许是感受到了驻于议事台东侧那支队形严整,神情庄重,杀气盈然的五千黑甲骑兵冲天的威势,钦差队伍中原本震耳欲聋的鼓乐声猛地嘎然而止,大红轿顶的官桥落下,轿身向下倾斜。

    王平一身绯身赐袍,胸绣黑蟒,头戴梁冠,冠沿绣有五条绯色的如发丝般细地梁线,庄严而华贵,神情严肃地煞有介事的迈着四方步走出官桥,倾斜的官桥却并未放正,紧接着连全又一身赐袍、头束梁冠踱了出来,苍白的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阴森地微笑,胸口居然绣的是飞鱼图案,冠顶的梁线也变成了六条,令人诧异不已。

    王平与连全并肩立于议事台西侧台阶下,犹豫了半响,心中思虑到底该不该就这么孤零零的进去,半响之后,见凉棚内依然寂静无声,显然棚内的人是不会出来迎接了,唉!可惜了这身尊贵无比的行头了!!

    王平暗叹一声,轻勾了勾手,身后亲兵立时会意,大声唱喏道,“御赐钦差大臣,刑部尚书,西北安抚使——王大人,大内总管,征西近卫军御命监军——连大人,二位大人到——————————”

    听到棚外亲兵犹如引亢高歌般的唱诺声,蓝宇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忖道还好此次刘定派来的并非刘协等一干铮臣忠臣,否则此次议和绝对很可能无疾而终!虽未见过这位自己的便宜皇叔,忠王殿下,但正所谓闻其名而知其人!

    即然先帝能册封其为亲王,而且王号还是一个“忠”字,犹其是在先帝驾崩后,却仍未驱赶其返回封地,也未将其暗中赐死或贬官夺爵,反而令其继续担任太尉之职,辅佐今上治理朝政,统领五军兵马府,掌管天下兵马及京师防务,便可知其深得先帝信任,其为人也必如其封号,忠勇体国,铮铮铁骨!

    这样的人是最难缠的,蓝宇最怕的也是这种人,因为自前世起,蓝宇便深深崇敬这些忠君报国,誓死不屈的铮臣名将,虽然他们的结局都是无一例外的悲剧收场,但却依然受到千秋万世万万人的崇敬和怀念,他们的精神永垂不朽,他们的英雄事迹名传千古,流芳百世!

    虽然现在两军对垒,势不两立!虽然蓝宇杀人如麻,铁血无情!但蓝宇潜意识里仍然不想伤害他们,他们都是民族的英雄,民族的脊梁,国家的栎梁!正因为有了这批满腔热血,一心忧国忧民,精忠报国的国之柱石,一个国家才有了不断发展和前进的动力,一个民族才有了崛起和腾飞的希望!

    蓝宇衷心地敬佩他们,崇敬他们,因而绝不想自己的双手染上他们的热血,成为这个空间中历史和民族的罪人,但更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心慈手软断送数十万誓死追随自己的黑甲勇士,因而他的心中一直很矛盾,一直在犹豫和挣扎,直到听到棚外高声的唱名声,一直傍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平和连全对望了一眼,而后缓慢又庄重的迈上了台阶,身后数十名内庭侍卫紧紧护卫着进入了凉棚之中,待侍卫掀开双开的门帘,王平和连全气度从容、神态高贵地踱了进去,双眼左右飞快地扫了一圈,而后头朝着棚顶,悠悠地晃了过去,自有侍卫拖出木登,伺候两人坐了上去,正对着蓝宇四人。

    王平却突然觉得自己好象矮了一大截————原来长案南侧的圆登竟通通地比北侧的圆登赁空矮了一寸,若是身材高大的人原本也看不出什么,不过可惜的是王平是属于那种三等残废的身高,身上的肥肉又厚,骨头也软,往那一坐,身子便塌了下去,硬生生地低了数寸,猛一看去就象是趴在桌案上似的,滑稽无比。

    蓝宇瞧着眼前这两位排场十足的钦差大人,心中暗自笑叹,古今官员皆如出一辙,肚上不带几个救生圈,那绝对是没有官相,没有官威,不过眼前这位钦差大人的德性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还有那个面白无须,脸色阴沉的死太监,两人当今天是干什么来的??示威么??荒山野岭地居然全副钦差仪仗,敲锣打鼓的不说,一个个还穿上了全套的皇帝赐服、梁冠,当这是太庙?还是今个是冬至、皇帝寿辰,又或是皇上要宣旨,众臣新春献贺表????当真是荒唐可笑至极。

    蓝宇脸上那股讥笑的表情以及身后三员大将那种强忍笑意的神色,又如何能瞒过对面两只饱经世故苍桑的老狐狸???就连王、连二人身后的十余名侍卫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考虑到皇家内廷的威仪,终是忍住没有笑出来,顶多咧了咧嘴作出一副中风状。

    连全脸上的神色也非常古怪,似是想笑而又强忍着,又象是忍着心中的怒气,总之瘪着嘴,非常难受的样子,而王平眼中一丝怨怒一闪而逝,继而圆脸上又堆满了干干的笑容,“想必这位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兄,西北唐王殿下了吧???说着费力的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一礼,“下官刑部尚书王平,见过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平中规中距地向蓝宇这位当朝风头正盛的铁血亲王躬身行礼,旁边的连全却连抬抬屁股的兴趣也没有,一脸的面无表情,蓝宇微微点头,“王大人不必多礼!”

    说话间猛地扫了一眼对面的连全,后者忽地无故打了一个哆索,脖子飞快地缩了缩,眼神也迅速别到他处,心中暗叹,好冰冷、好凶狠的眼神,象毒蛇、象恶狼,又象数九寒天的冰雪,直渗入人的骨头,看来确实所传不虚,这唐王还真是不象个人,真真正正是个赤血魔神,就连看人的眼神也象是幽界的魔鬼一般恐怖。

    不过连全的异样,王平却丝毫也未发觉,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赐袍,正了正梁冠,而后自袍袖中抽出一轴绣云盘龙地明黄绸卷,双手握着黄卷,正襟凛色,高声道,“圣旨下————唐王刘秀跪接!!!!!!!”

    连全闻得王平呼声忙站了起来,退后半步,正襟垂手而立,神情庄重严肃。

    蓝宇却似根本未听到王平的叫声似的依然笑咪咪的望着长案对面站得笔直笔直的一众人,身后的刘海三人也象脚下钉了钉子般稳如磐石,神情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的十余名侍卫。

    “咳…………咳…………嗯…………唐王刘秀接旨!!!!!!”王平见蓝宇毫无反就,不得已只得咳了几声,提醒对方,但却丝毫无用,对方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象在看一个戏台上的小丑。

    “大胆!………………见到圣旨竟敢拒不跪接!………………可知此是欺君死罪!!!!”王平、连全二人还未发话,身后十余名素来在京中骄扬拔扈、目空一切的内庭侍卫已是勃然大怒,口中怒喝叫骂着,纷纷不知死活的拔刀在手,气热汹汹地似乎立刻就要将蓝宇四人乱刀分尸。

    场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的冷肃,就在内廷侍卫喝骂出声的同时,蓝宇依旧气定神闲地望着王平,脸上依然挂着浅浅而无害的笑容,全身无一丝威杀的气势溢出,苑若一俊朗飘逸地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身地华贵之气。

    而身后却是铿地一声龙吟声响起,刘海三人不约而同地拔刀在手,雪亮的刀尖直指对方,修长锋锐的刀刃,寒光闪闪,一股似血般浓烈地杀气顿时弥漫在整个凉棚之中,空气似乎也瞬间降到了零点,令人瑟瑟发抖,围遮棚壁的布幔无风自舞,缓慢而又轻轻地膨胀收缩,迅而恢复如初。

    王平这招可是走错了,也想错了!!!!原本想狐假虎威,借着天子重臣,御赐钦差,这些响亮而显郝的名头,借着宣读圣旨的威严气势,给蓝宇来个下马威,挫挫对方的锐气,掌握谈判地主动权,却不想画虎不成反类犬!!!!

    王平与连全包括身后十余名侍卫,立时被对面三员威风凛凛的大将所散发的强大杀气震慑住,瞬间如同被定身似的立于原地,出不了声,大气也不敢出!

    这就是征战沙场,久经杀伐,杀人如麻的将军与终日只知声色犬马、勾心斗角、耍弄阴谋的大臣和只敢欺男霸女、斗鸡溜鸟、胡作非为、空习武艺却毫无实战经验的内庭侍卫最大的分别!!!!

    那十几名气焰嚣张的内廷侍卫还算好,仅是吸气凝神,不敢妄动,王平和连全却太过不堪,不止额头冷汗直冒,双唇青白颤抖,连两条腿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止不住的发软打转,一副摇摇欲坠地危险情形!!!!!

    蓝宇见眼前众人给吓得不轻,棚中气氛也太过紧张,万一不小心大打出手,好不容易盼来的和谈岂不是要泡汤??再加上他更担心那两名华袍大官会一不小心大小便失禁,到时凉棚内可就臭气熏天了,实在是有伤大雅,于是举手示意身后三将收刀入鞘,而后面色非常和善地说道,“呵呵………………本王帐下大将都是粗人,脾气也太过刚直暴躁,又不谙礼仪,失礼之处,还望钦差大人勿要见怪!

    说到这,蓝宇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常年统兵在外,征战杀场,经年累月骑于战马上颠菠奔驰,不但腰肌劳损甚是不轻,就连这双腿都有些打不了弯,确实是无法跪接圣旨!王大人还请见谅!!…………不如就将圣旨交于本王一瞧也就罢了!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王平好容易稳住了两条直想软倒的双腿,闻得蓝宇所言又满面难色地扭头望了一眼旁边刚缓过劲来的连全,见后者也是万分赞同地眼神,如蒙大赦般慌忙将手中如同烫手山芋的圣旨双手递给蓝宇,这会身后十余名侍卫也象霜打的茄子,蔫头搭脑的没了精神。

    蓝宇随手接过圣旨,展开来瞧,旨中内容很简单,其一,刘定坚决否认自己曾下旨欲将蓝宇押回京城圈禁,更未曾打算赐死淑妃,此事纯粹是朝中奸臣私自篡改圣旨,蒙蔽圣听;

    其二,刘定言已与蓝宇毕竟是骨肉兄弟,血浓于水,不忍手足相残,祸及百姓,动摇国本;

    其三,劝蓝宇能与朝廷罢兵议和,退回西北,当然他也不会亏待蓝宇,到时不止会恢复蓝宇唐王爵位,还会加封蓝宇为大将军王兼大都督,允其开衙建府,总领西北军政要务,不纳粮饷赋税,统率黑甲军永镇西北四州,为大魏守护国门!

    不得不承认刘定的条件非常忧厚,也非常诱人!高爵厚禄,裂土封王,谁人不羡????蓝宇也心动不已,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绝对适用于任何人,尤其是身处高位,大权在手的尊贵人物,当然,蓝宇也不例外!嘿嘿……………而且刘定似乎也太小瞧自己了,给自己玩这套,耍开了太极拳!别看圣旨中所说的好处不少,其实除了实际上割让给自己的四州之地,其余皆是有名无实的空头衔,花架子!

    要知西北四州,地广人稀,民风彪悍,疆域幅员辽阔,多高山密林,丘陵甚多,更多是苦寒之地而少开阔地平原,物产并不富饶,土地也不算肥沃,良田数量更远不及中原,辖下各州各府富裕程度更比不上中原久治富饶之地,更勿论江南繁华锦盛之地,自己无粮无银,如何供养数十十万黑甲军,又如何镇守边关,抵抗外族入侵???

    哼!这厮够阴险,纯粹是将自己推于危机之地,架在火上烤!!其心真是可恶至极!!!当自己是傻子么???………………………不过即然刘定已经变象将西北四州割于我了,那我何不狮子大开口,顺手推舟,索性将并州也要将过来,毕竟如果并州不入手中,自己的便宜岳丈————刘哲浩这个治世良才也会失之交臂,到时即时硬将刘倩带走,恐怕也会横生许多事端,世人还以为自己是强抢民女呢???

    再说以自己目前的水平和能力可没办法治理幅员达数千里,百姓近二千万的西北四州之地!若再四处寻贤求才,又实在太过耗时,赁得麻烦,倒不如用个现成的“诸葛亮”!!!!顺便再要些银子装满府库,这年头荷包里有钱才踏实呀!!!

    半响,蓝宇卷起圣旨,心中已打定主意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道,“…………唔…………皇上的旨意,本王已看过了!条件确实不错!”

    王平闻言不禁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那王爷的意思是同意皇上议和的旨意了???”

    蓝宇轻轻摇了摇头,“非也!条件虽然不错!不过实在太过虑浮??…………………………看来皇上和谈的诚意不是很高,王大人以为如何??“说着顺手将圣旨递还给王平,后者忙不迭挪动矮胖的身躯双手接了过去。

    “王爷,恕下官直言,皇上的旨意已经非常忧厚,不但恢复王爷爵位封地,更加封王爷为大将军王,而且还将西北四州数千里之地、数千万子民、近百万军马,尽数交于王爷统率治理,永世镇守西北,又不需向朝廷交纳粮饷赋锐,如此一来不谛于裂土封王,可谓大魏开国以来从未听闻之事,实是天恩浩荡!

    依下官看,王爷理应感念圣恩,依旨签订盟约,迅速退兵才是!!!!!”王平小心斟酌着口中用词,边说边观察着蓝宇的脸色,不过很可惜,蓝宇脸上根本毫无任何表情,也无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自己说的话并无一句听入耳中。

    “咯咯………………钦差大人所言甚是!咱家也觉得皇上对此次和谈甚有诚意,所列之条件更是无比忧厚,实是亘古未有之恩赏!王爷自幼便蒙先帝恩庞,统率西北数十万兵马,镇守西疆数载,饮冰卧雪,风餐露宿,征战沙场,屡立功勋,确实是劳苦功高!!!

    而今圣上英明,恩泽四海,以忠孝治天下,严遵先帝遣旨,又感念与王爷骨肉亲情,不止不计王爷擅起刀兵,起兵犯上的滔天罪责,反而以德报怨,厚加赐封,广布恩赏,隆恩浩荡,王爷也应知恩图报,回报圣恩才对!殿下以为咱家所言然否??“

    连全这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当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恐言语间有所冒犯,以致触怒对面看似闲庭漫步般悠闲神情的蓝宇,心中可是非常清楚,对方看起来似是毫无危险,有点象是个外表高大英俊但实质却是不谙世事、眼高于顶的皇族子弟,无甚才干,但实质上对方骨子里狠毒无比,凶残暴呖,比野狼还要狠,犹如一只眯着眼睛微笑的雄师、猛虎,一个不小心随时可能被他连皮带骨头给吞了下去!!!!

    为什么???青川战役,三十万近卫军短短数日间便烟消云散!!!!海原城外一万骑兵也只不过弹指一挥间便被其吃了个干干净净,这还不能说名问题吗??盛名之下无虚士,正是此理!近卫军中流传的赤血魔神的故事也绝非赁空捏造的,王平不知道这事,不过连全可是早有耳闻,赤血魔神的凶名可说是如雷贯耳,海原城中百姓流传其名可止婴儿夜啼!!

    蓝宇俊朗不凡的脸上挂着的微笑很和熙,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王平甚至觉得这个传说中的杀人恶魔并不是那么可怕,有点象豪门权贵出身的纨绔子而多过象是一名铁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三军统帅!不自觉的心里竟隐隐有种轻松的感觉,想必此次和谈应该不会太过费神,以自己的阅历和经验,自可轻松地将其耍于股掌之中。

    “好!连公公——说得好!好一个劳苦功高!好一个骨肉情深!!哈哈………………连公公所言真是深合本王心意!!哈哈哈……………………”蓝宇忽然拍掌大笑,似是心情非常愉快,笑得很开心,甚至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王平和连全莫名所以,傻乎乎的陪着干笑,刘海三人却是不屑地望着对面两个象白痴多过象大臣的家伙!!

    “………………莫非王爷想通了????”王平干笑着试探着问道。

    “想通了??想通什么了????”蓝宇猛地止住笑声,一脸严肃地说道。

    “…………………………当然是议和之事????”王平耐心地说道,暗忖这王爷莫非记性太差,怎么转眼间便忘了正事!!!

    蓝宇闻言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歉然道,“哦…………你看看,本王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只顾着回念与皇帝的骨肉亲情,竟险些将正事给忘了!哈哈…………“

    连全诌笑道,“呵呵…………那里…………王爷是贵人多忘事!呵呵………………“

    王平趁热打铁道,“王爷,那是否现在便签订盟约??“

    蓝宇轻笑道,“当然!这一纸盟约本王一定会签!!不过……………………“

    “不过什么???敢请王爷明示!”王平追问道。

    “砰…………”的一声暴响,蓝宇猛不丁举掌拍了一下长案,整个长案都跳动了一下,王平与连全浑身剧颤,条件反射似的向后仰天就倒,幸尔身后几名内廷侍卫反应还算敏捷,迅速伸手接住了两人,将两人双双扶回了圆登上坐好,这才幸免当众出丑,有损天威。

    王平余惊未定地抚着胸口,小心翼翼道,“…………敢…………敢问王爷……因何事动怒???”

    蓝宇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尽,换上的是一副冷若寒冰的神情,“本王想知道一件事!!!”

    一颗心已悬在嗓子眼的连全忙不迭接口道,“是何事??王爷但问无妨,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王的起兵诏书,你们可曾看过????”

    “当然!王爷的檄诏,文采风流,慷慨激昂,下官曾恭阅过数遍,几近可倒背如流!!!”王平不知死活般拍着马屁道。

    “唔…………不错!王爷的起兵诏书,咱家也曾览阅过,确实感人肺腑,至情至情,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呵呵…………两位实在是太过奖了!不过…………那诏书的大部分内容,本王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最重要的核心内容,本王仍牢记在心!!不知两位可知道???”

    “……………………………………………………”

    沉思稍顷,眼见蓝宇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平终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口道,“王爷,下官记得!王爷起兵诏最核心的内容是,清君侧,遂奸臣,匡朝纲!!”

    “哈哈………………王大人不愧是朝之能臣干吏,记性确实不错!没错,本王之所以起兵勤王,目的便是遂除朝堂之上的奸臣佞臣,匡护朝纲,还天下朗朗乾坤,保我大魏万世基业!!!”

    连全闻得蓝宇爽朗的笑声,只觉得脖颈凉嗖嗖的,不自觉的缩了缩头道,“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很简单,将鼓惑皇上,蒙蔽圣听,结党谋私,祸国殃民的奸臣佞臣遂出朝堂,罢官抄家,斩首示众!本王方可退兵回师,否则朝中奸臣佞臣一日不除,本王誓不回师,即使黑甲军只余一人一骑,也要入京清君侧,诛奸臣!!!

    王平自袖中掏出锦帕,边试着额上汗水,边道,“王爷一心为国,忠心耿耿,确属天下之楷模,下官万分敬仰!不过……恕下官愚味……王爷可否明示,朝中之奸臣佞臣所指何人?????“

    “哼…………朝中最大的奸臣便是张之从,张太师,皇上的嫡亲太国舅,算起来也算是本王的长辈!此獠不止罔顾圣恩,蒙蔽圣听,鼓惑圣上与本王手足相残,致使天下兵连祸结,生灵涂炭,更不断搜刮民脂民膏,不断加征苛捐杂税,搞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衣食难继,流离失所,实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其罪当诛!此贼一日不除,则圣意不明,朝纲不正,吏治不清,天下将永无宁日,大魏数百年基业也会毁于其手!!!

    王平闻言松了口气,暗道,只要这奸臣不是我,诛谁都行!张太师虽对自己有提携赏识之恩,不过眼前大势所趋,连圣上都要向唐王低头,自己区区一小臣,又能如何???顾不得也只好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了,张太师!!还望见谅呀!!下官也是逼不得已!正欲开口,瞥眼瞅向一边连全,却见后者一脸忧心惶惶的样子,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枪打出头鸟,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吧!!!

    半响,连全见王平紧盯着桌案上的黄绸,似要在其中抓住一两只蚂蚁似的入神,丝毫也无半分开口的意思,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所言甚是,张太师的确有许多不是之处!不过…………王爷所说之佞臣又所指何人????“

    蓝宇瞧连全脸色,已知其心中所想,无非是害怕自己将枪口对准他而已,忍不住笑道,“连公公无须忧心!本王所说之佞臣绝非含射公公之意!公公自皇上幼时便服侍左右,一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直至其登基称帝,可谓无功也有劳!本王也甚感激公公照侍皇帝之恩,又岂会发难于你???“

    “…………呵…………王爷英明,明察秋毫!老奴一片忠心,日明可鉴!王爷夸赞,老奴实愧不敢当,侍奉皇上乃老奴三生修来的福份,何来功劳可言!老奴只愿一生一世服侍皇上,余愿足矣!!“连全一双细长的眼睛已是泪光闪动,哽咽地说道,悬在嗓子眼的心也重放回原位。

    “连公公对皇上一片忠心,的确难得!!!不过宫中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公公般殚尽竭虑,忠心为主!比如…………那位嚣张拔扈、气焰熏天的王公公???…………嗯?一个臭奴才居然在本王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居然胆大妄为到私改圣旨,挑拔本王与皇上的关系,惹来如此弥天大祸,当真是其心可诛!!!连公公以为然否???“

    连全原本就是八面玲珑之人,如何听不出蓝宇语中提点含射之意,当即投桃报李,面有愤慨道,“王爷所言甚是!王术秋此贼确实可恨,原本老奴念其在宫中一向忠厚老实,作事严谨慎密,好心提携其为御膳监首领太监,更向皇上进言委任其为钦差之职出使西昌,宣示圣恩,不料其不止不感恩图报,反而心思恶狠之极,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改圣旨,羞辱王爷,挑拔离间,以致惹来如此浩劫,即使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难抵其罪!!!!“

    王平惊讶地望着一脸严词历色,慷慨激昂地痛斥王术秋的连全,半天没回过神来,搞不明白这连全为何如此恨王公公,更当面如此抵毁,莫非他还不知王术秋已返回宫中,更晋升为御膳监总管,而且倍受太后娘娘恩宠,近侍左右??????有心想提醒他,不过转尔一想,便又作罢!!!!

    “王大人为何一言不发,莫非本王所言有何不妥之处????“蓝宇脸色不悦地望了一眼王平道。

    “……啊…………下官不敢,王爷所言句句珠玑,令下官如提壶灌顶,矛塞顿开!!!“

    “噢?…………王大人过谦了!如此说来,王大人对本王的话是无任何异议喽???”

    “…………这…………”王平闻言嗫嗫无语,求救似地望向一边的边全,后者却似全然无觉般微笑着望着长案,似乎也在搜寻什么异物,神情非常专注,恨得牙庠庠,却也毫无办法,无奈道,“王爷明鉴!下官虽是御命钦差,却也是奉皇上旨意行事,并无临机专断之权!王爷所说事关重大,下官实不敢私自作主!还容下官拟折上奏皇上,一切由皇上圣断!王爷可否宽限两日,静待皇上旨意???”

    蓝宇皱了皱眉头,捏着下巴思考了半响,方才不太情愿道,“…………唔…………王大人所言也有道理!…………嗯…………也罢!本王就等你两日!不过本王还有一事,望王大人可以一并奏于皇上!!!”

    王平见蓝宇应允,心中暗喜,脱口道,“王爷有何事,但讲无妨!!!!”

    “唉…………实不相瞒,西北四州本属蛮荒之地,土地贫瘠,矿产馈乏,百姓也甚是贫苦,比不得中原繁华富裕之地,本王此次为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挽朝廷纲常于危难之间,大举兴兵北上,几已穷尽黑甲军数年之粮草饷银,而今不止粮草不继,军饷馈乏,就连士兵所用的盔甲兵器也是十分短缺,如今时已至秋,寒冬即至,士兵过冬御寒的衣物也无处可寻,本王十分忧虑,日思夜想,也是无计可施,当真是寝食难安呀!!!!”蓝宇装作一副忧心仲仲的模样,连连的唉声叹气道。

    王平何等圆滑老练的人精,一听之下,稍一思量,便知蓝宇话中何意,无非是借机要粮要饷罢了!但却仍故做不解道,“王爷的意思是????”

    蓝宇却未对着王平,而是偏头望向连全,面含深意道,“本王的意思是,皇上一向宅心仁厚,胸怀四海,心系天下万民,是否可以拔些银饷粮草和衣物矿石,以解本王燃眉之急,救数十万黑甲勇士于饥寒交迫之中呢????”

    言罢,蓝宇双眼便直勾勾的允满期盼的望着连全,令后者一阵恶寒。

    允分理解了蓝宇眼中饱含的威胁之意,连全非常识趣的开口道,“王爷所言甚是!黑甲军为大魏驻守西疆数载,无数勇士染血沙场,征战多年也屡立功勋,保得西北太平,确是功不可没!此次王爷又不顾自身安危,毅然举兵勤王,匡护朝纲,耗费无数粮饷榴重不说,更有数万勇士以身殉国,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皇上圣明,自会从重扶恤,厚加恩赏!王大人以为然否????”

    “……呃…………这…………嗯……理应如此!………………下官以为圣上必会对黑甲勇士重重恩赏!!”王平恨恨地瞪了一眼连全,暗骂你个死太监,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一起挤况我,这不是让我骑虎难下吗??哼!待本官上奏皇上,重重参你一本,假公济私,有损天威,有辱国体!!!!

    “哈哈………………王大人真是宅心仁厚、从善如流呀,本王甚为感动,本王代三十万黑甲勇士及西北数千万百姓谢过大人!哈哈…………………………”蓝宇一计得逞,赁空多了许多粮饷矿石,也不由得开怀大笑,当下便要笃定此事。

    “…………王爷过奖,下官愧不敢当!此事还容下官奏于皇上,待皇上决断!!!”

    却不料那王平却是不想上当,背上这个黑锅,诚惶诚恐地推辞,心中暗忖,唐王果然高明老辣,轻飘飘一句话,便给我带么高一顶帽子,却赁空的索取朝廷无数的钱粮,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如此通天的大事,我又岂敢私自作主,不找着抄家灭族吗??哼!这个玉面杀神还真是个笑面虎,杀人都不见血!心思真够歹毒的,简直是恶魔!!!。

    “无妨!本王相信王大人必会不负所托!!………………”蓝宇似乎自信满满地说道,随手自身后刘海手中接过一张宣纸,递给王平,“喏…………这是本王粗略列出的物资清单,王大人请过目!”

    王平微微起身接过宣纸,坐下来细瞧,这一瞧可不打紧,险些从圆登上蹦了起来,呀!这都写了些什么??狮子大开口??不!这是掠夺,是抢劫,绝对是彻彻底底地抢劫!!!!!

    宣纸上三排苍劲有力,笔风挺拔的绝佳好字却让人惊人触目,上面罗列的所谓物资清单如下,一,白银八千万两;二,铁矿二千车;三,绢三百万匹;四,粮草一千万石;五,战马三十万匹;

    半响,王平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面色苍白,结结巴巴道,“王…………王爷…………这清单所列物资是否…………是否有些过了????”

    说着,王平哆嗦着手将宣纸递给连全,后者接过一看,脸色也是巨变,一阵青白不定,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暗叹,真不愧疚是赤血魔神呀!胃口还真是不小,吞噬天地,逆转乾坤!!!!!

    如果当真照单据上所列之物资拔给唐王,则无异于一次性将大魏国库、粮仓甚至内努全部搬空,也许还要欠上地方一大批物资钱粮,而且明年开春必须向喀丹下赐的岁赐二百万两白银,一百万匹绢也不知从何处征集???

    蓝宇却轻松一笑道,“呵呵…………两位也不必太过惊慌!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具体的数额,咱们还可以细细商量!!!”

    连全鼓足勇气,十分诚恳地说道,“王爷!请恕老奴直言!这清单上所列物资的数额实是太过巨大,老奴恐即使穷尽举国之府库,搬空国库内努,也无法积齐这数量浩大的物资!其他暂且不论,只是这银饷和粮草,就很难做到!

    据老奴所知,户部银库中也不过区区三千万两白银,就算加上皇宫内努中的金银,也只是勉强可足!而粮草一项,更是不可能,即使穷全国之力,亿兆子民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征集到如此多的粮草!王爷…………这…………这似乎有些………………”

    “哈哈………………本王又岂会强人所难,存心叼难皇上???…………嗯…………本王也考虑过,如果一次性拿出如此巨额的银饷和粮草,确实不太容易,那不如这样,本王退一步,分期付款如何???“蓝宇很大度地说道。

    “分期付款????…………此言何解?????”王平与边全皆一脸不解地问道,就连身后的十几名象是沉睡过去的侍卫,也忽地打起了精神,竖起了双耳。

    “嘿…………分期付款嘛?很简单,首付三千万两白银,粮草五百万石,而后每年再付白银一千万两,粮草一百万石,分五年还清!!!怎么样?这个方法很不错吧!”蓝宇一脸得意地望着连全与王平乐呵呵道。

    王平思量了半天,方才弄明白这个分期付款是怎么回事!心中又是一惊,毒!真是毒!好一招狠毒之计,而且还是慢性毒药!照这个分期付款的模式,朝廷不止现在便会耗空国库银饷粮草,军无饷,民无粮,国力大损,一厥不振,甚至今后数年,乃至数十年间,也休想可以翻身!

    每年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草的负债要清还,再加上喀丹的岁赐,朝廷开支,百官俸禄,兵马粮饷,还有皇宫每年必须的用度,这所有的费用累积叠加起来,必将压得朝廷连气都喘不过来,想都别想再站起来,更勿论举兵反攻西北了!!!!

    至此,王平方才真正相信了蓝宇确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惊世恶魔,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力有多么强横凶残,而是他的心思口性,他随口而出的计策便可阴毒凶残至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而毛骨耸然……………………

    左思右想的连全也是为这个分期付款计划的阴狠用意震慑地说不出话来,半响整个棚中都是一片死寂,棚外的微风嘶嘶而过,棚中众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起来,蓝宇却一脸的轻松自在,心中暗乐,哈哈!只不过将前世西方列强经济上侵略瓜分华夏的恶毒伎俩生搬硬套过来,便可以将二人搞得焦头烂额,六神无主,真是痛快!!这种压迫盘剥人的感觉真是过瘾!!!!!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王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恕下官斗胆进言,此计实是有些不妥!下官估量皇上与朝中百官恐很难应允!!!王爷能否…………能否酌量削减所需要物资的数额???”

    蓝宇脸色一绷,冷冰冰道,“清单所料物资数额绝不可减,一分一厘都不可以削减!否则,本王西北数十万兵马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无粮无饷,无衣无甲,无兵无枪,没有大量优良的战马,本王拿什么镇守西北四州,拿什么抵御刺雅、古勒数十万精锐骑兵的入侵????若是边关失守,西北沦陷,不止万千万姓生灵涂炭,恐怕到时京师也随时不保,大魏的江山也是岌岌可危,大人可知倾巢之下,又岂会有完卵???

    王平与连全被声色俱厉的蓝宇喝斥得头也不敢抬,此时方感受到对方全身隐隐散发的那种不怒而威,霸气十足的威凛气势,连声道,“王爷息怒!下官失言!………………王爷息怒!!!“

    感受到火候已至,蓝宇面色一缓,适才身上微微散发的气势猛地一收,继而和颜悦色地说道,“呵…………本王心忧国事,以致一时失态,让两位大人见笑了!呵呵…………朝廷也有难处,本王也知道!

    本王绝非刻薄寡恩之人,也非气量狭小之士!………………嗯…………不若如此!本王再退一步,削减一下物资清单的数额,白银三千万两,粮草以及战马免除,铁矿五百车,绢百万匹即可!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啊………………”王平与连全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失声,继而象天上掉馅饼似的喜形于色,“王爷英明!王爷胸襟宽广,忧国忧民,体衅圣恩,气量如海,下官实万分景仰!!!!!!”

    蓝宇脸上却无一丝喜色,话锋一转,“不过!即然本王作出如此大的让步,那朝廷是否也该作出适当的表示????”

    王平嘴巴顿时如同塞了个鸡蛋,合不拢嘴,暗道,哼!早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半响方合上嘴马,稍稍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唔……王爷所言何解,还望明示!!!!”

    “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只不过想请皇上将并州一并交于本王治理,权作我黑甲军粮饷征集之地,另一方面也可以大量饲养战马,供应西北诸军骑兵补给之需!怎么样?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哇,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全无一点天皇贵胄的高贵风范,出口便是索要一州之地,而且是物富民丰、土地富饶、沃野千里的繁华之地!言语神色间还如此轻松,不知者还当他要一匹战马而已呢????当真是无耻之极!

    王平暗中腹诽,心中却是毫无办法,看来今日的会谈是休想有任何成果了,罢了!而今要务只有暂时稳住唐王,而后快马将其所提条件转奏皇上,让皇上和文武百官去头痛吧!!!

    念及此处,王平心思稍定,乃微微笑道,“不过分!王爷所言十分有理!王爷放心,下官定如实向皇上专折转奏王爷所请,想必圣上必会欣然应允!”

    蓝宇满意地点点头,继尔又朝连全望去,后者忙干笑道,“老奴亦有同感!依老奴看来,王爷领军驻守边关,为皇上守土保边,实是功勋卓越,区区一州之地实是微不足道,老奴想皇上定会应允!!!!

    “呵呵………………如此本王便在此恭候两位大人佳音了???…………不过,有一事本王还想提醒两位大人!”

    “下官洗耳恭听!!!”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本王心情平和,原本变无欲无求,此次出征也是救国求民,绝无半点私心,即使多等几日也是无妨,只是本王帐下十数万将士千里远征,殊死拼杀已有数月之久,心中难免会有些许思乡之情,如此一来情绪也会十分暴躁,稍有不顺便要打要杀!

    …………呵呵…………两位大人也知道,本王麾下黑甲军的勇士们长年驻守边关,与刺雅、古勒蛮夷嘶杀交战,虽悍勇善战,战绩彪炳,但日积月累下也染了些蛮族勇士的凶悍暴呖之气,颇是难以驾驭,若是时间一长,这帮骄兵悍将失去耐心,鼓躁暴燥起来,以致军中哗变,就连本王也很难震慑!两位大人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王平很容易便可以听出蓝宇语中那赤裸裸的威逼之意,什么难以驾驭!什么骄兵悍将!什么暴躁哗变!分明就是警告我不要妄想拖延时日,否则便举兵攻城!!

    王平心中虽有些不忿,但面上却丝毫也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满,装作非常感激地说道,“…………啊…………多谢王爷提点!下官明白王爷之意,王爷但请放心!下官必会火速将王爷所请以八百里加急奏报圣上,快则半日,慢则一日,至多不会超过两日,圣止必有旨意传来!还请王爷好生安抚军中勇士,暂且稍安勿躁,以免横生枝节,引起误会!!!”

    “不错!钦差大人所言甚是!依咱家看至多一日,圣旨便会传来,到时王爷便可率军返回西北,继续镇守边疆,我等也可功成身退,返回京师,天下至此安定矣!!!!呵呵………………如此岂非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了!”连全笑嘻嘻地锦上添花道。

    蓝宇欣然一笑道,“哈哈…………但愿如两位大人所说,可以顺利熄此刀兵之祸,还天下安宁祥和!!!…………嗯…………时辰不早,两位大人如不嫌弃,不如随本王入军营中稍做休息,用些午膳如何???”

    王平闻得蓝宇善意的邀请,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慌忙推辞道,肥胖的身子已是站了起来,看样子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啊…………王爷盛情,下官心领,感激不尽!不过下官身负皇恩,肩负和谈重任,又岂敢怠慢,延误军机!下官这就返回城中拟折飞奏皇上,王爷也请宽心回营,静候旨意吧!”

    “是呀!王爷,军务要紧!咱家也随钦差大人返回城中,向皇上上折进言,力劝圣上应允王爷所请!”连全见王平起身,也忙不迭站了起来道。

    “哈哈………………两位大人不愧是国之栎梁、朝之重臣,深得皇上器重,果然是心忧国事,日夜操劳呀!…………如此,本王也不便挽留,恕不远送了!!!!两位大人一路走好,保重身体————本王便在营中静候佳音喽!!!!”蓝宇大马金刀地斜倚在交椅上,微微拱了拱手道。

    “王爷言重了!下官岂敢劳王爷大驾相送!!多谢王爷恩恤,下官先行告退!”

    “老奴也先行告退,王爷千金之躯,一定要保重贵体!!”

    恭敬地朝蓝宇弯腰行礼后,王平与连全非常恭谨地倒退出了凉棚,护卫的十余侍卫也甚是知趣的单膝跪地行礼,而后退出凉棚,护翼着王平与连全小心地直下高高地台阶,这眼前明显有违皇权至上的时代的常理礼仪的一幕让蓝宇不禁感慨万分,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这个道理,不论时间空间,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始终是一句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令人惊讶的是先前出城而来时,钦差大队无限风光,全套的钦差仪仗当前开路,五百侍卫左右侍卫,其后五千骑兵殿后压阵,一路上敲锣打鼓,乐声喧嚣,十里可闻,派头十足,好生威严庄重,此时返回城中之时,却是鸦雀无声,大队人马行色匆匆,不过半盏茶功夫,那支死气沉沉的五千近卫骑兵便护翼着钦差大队,以行来之时的十倍速度一溜烟消失在荒凉废墟的西门门洞之中。

    ……………………………………………………………………………

    蓝宇率五千黑甲骑兵返回大营后不久,辕门外西北方大约三里处便远远可见一阵阵飞腾的尘烟,其间夹杂着隐约可闻得得的马蹄声,领军驻守辕门的校尉很快便从卷起的尘烟及隐约的马蹄声中分辨出这很可能是一支数量大约百人的精锐骑兵,谓之精锐,是从这支骑兵行进的速度及卷起的尘烟的稀疏程度来判断!

    不过辕门校尉心中却有一丝疑虑,因为这支骑兵所发出的马蹄声虽然初听起来非常整齐划一,坚定有力,但随着距离的慢慢接近,守门校尉俯地仔细倾听却发现其中似乎隐约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莫非…………莫非其中有不熟悉马术之人存在????

    距离越来越近,高速驰来的小队骑兵距离辕门处已不足两里,骑兵的身上的盔甲已清晰可见,却未见战旗,守门校尉来不及细细分辨来军是敌是友,条件反射般仰头朝箭楼上的士兵大喝道,“吹角示警!!!!…………”

    “呜……呜……呜……呜……”短促而急切的号角声响起,划破刚刚平静下来的黑甲大营的上空。

    五千守卫辕门的黑甲步兵在校尉的指挥下,迅速而整齐的一排排列队于辕门两侧的栅栏内,箭驽上弦,长枪斜举,严阵以待,而两扇高大坚固由数十根高约两丈,直径四寸的圆木制成的辕门也迅速合拢,营中四处号角交相鸣起,一营负责大营巡戒任务的黑甲骑兵跃动着整齐的步代高速地朝辕门处急驰而来,整个大营瞬间便进入了高度的备战状态。

    也许是被大营卫军迅速而有效的反应速度震惊,也许是被辕门两翼那密集如林,寒光烁烁的箭辉枪芒散发出的弥天杀气所震慑,那队快速驰来的骑兵小队在距离辕门约一里处,停下了奔驰的马步,整齐划一的勒住马首,很快便结成一个防御阵形,紧紧护卫着居中的两名身材有些娇小的骑兵。

    很明显那居中被众骑小心护卫的两人必是这支骑兵队的首领,又或是什么重要人物,守门校尉心中暗自猜测,但再看这支骑兵的战甲和装备,除了马臀上的烙印无法看见外,其余无一不和营中新式黑骑军完全一模一样!

    黝黑闪亮的盔甲,清一色唐式军械,彪勇凶悍的体格神情,严谨整齐的防御阵形,一阵阵隐隐散发的血腥杀气,无一不显示出这绝对是一支身经百战、血战余生的精锐骑兵,最重要的是骑兵眼中那种骄傲和自豪的神情,允分显示出这支骑兵的主人绝对非同小可。

    守门校尉一时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即不敢贸然下令部下攻击,更不敢随便放其近前,于是高声喊道,“前方骑兵是否友军??领军何人??报上名来!!!!……………………”话未喊完,负责大营警戒巡卫的五千黑骑军已赶到辕门,领军大将正是刚刚随蓝宇返回大营的王超。

    闻得辕门处高声喊话,远处骑兵小队快马突出一骑至五百步许,勒定马首,抱拳扬声道,“属下乃开定府王将军部下佐领,奉王将军令护送信使前来面见王爷,有王爷金牌为证,请校尉大人打开辕门,放我等入内!!!”

    王超高居马上,远远望着那名骑兵,却也认不出来其人,于是吩咐守门校尉道,“让他把金牌拿来一验!”

    守门校尉应声高喊道,“即有王爷金牌为证,请近前把金牌交来由我一验!!!!”

    那名骑兵闻言扭转回首,回到队列中,朝队中那两名身材骑小的骑兵躬身说了些什么,不多会又自队中策马奔出,急驰向辕门,“金牌在此!请校尉大人仔细堪验!!!!”

    一溜金光疾速地朝辕门内旋转飞射而来,王超随手接住,仔细一看,正是蓝宇所赐的四爪盘龙金牌,阳光下金辉闪闪,正中一个耀眼的唐字,挥挥手道,“打开辕门,放他们入内!”

    “是,将军!”守门校尉应声下令士兵拉开辕门。

    须臾,那队黑甲骑兵已快速疾驰入辕门,王超警惕地观察着这队骑兵,却发现居中的两名骑兵身形单薄而又娇小,面容俊秀细白,身上的甲袍倒显得太过肥大,空空荡荡的,看起来很是有些怪异!

    领队的佐领已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朝王超道,“小人见过王将军!小人奉海原王将军令护送信使前来,有要务禀报王爷!请王将军赐还金牌!”

    王超一愣神,这才发觉自己一直顾着观察队中那两名身形诡异的骑兵,竟忘了将金牌归还,失声笑道,“呵…………王将军可好??海原形势如何???”

    说话音,王超已是顺手将金牌递过,佐领起身双手接过金牌,恭声回道,“回将军话,王将军安好,海原局势也很稳定!小人尚有军务在身,暂先行告退!”

    说完那佐领躬身一礼,返身跃上马,带领身后骑兵小队快马驰向中军大帐处,身后的王超却仍是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这两人如何看起来始终有些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

    顷刻之后,那小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已赶到中军营帐处,经过一道道守卫森严的岗哨,待十余名中军亲卫依次仔细地堪验金牌后,终于来到了中军正中处的帅帐外,经过帐外亲兵携金牌入内禀报后,佐领带着那两名身材娇小的骑兵,进入了帅帐内!

    此刻,蓝宇高坐在帅椅上,云峰与刘海左右侍立,而前者正随意把玩着手中金光闪烁的金牌,眼神闪动,象是在思考着什么。

    “小人参见王爷!小人奉海原王将军令护送信使前来面见王爷!”佐领入得大帐,快步上前,至距帅案十步许,跪地禀报道,身后两名骑兵也一同跪倒在地。

    蓝宇闻言抬起头望向帐下三人,却是看不见脸面,“信使在何处??”

    “回王爷,小人身后二人便是王将军所遣信使!”

    “嗯!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用餐休息吧!”

    “谢王爷!小人告退!”佐领应声起身退出帅帐。

    “你们也起来吧!王将军有何要事禀报???蓝宇心中很是疑惑,也有些担心,他知道如无紧急情况,王玉虎是绝不会派信使前来禀报的,除非是情势危急,海原局势有变????

    帐下跪着的两人中身形稍小一些的骑兵刚想起身,却被身旁左侧稍前的那名骑兵悄悄拉住,“回王爷!我等出行之时,王将军曾再加叮嘱,令我等一定要单独向王爷禀报!”

    蓝宇闻言一怔,心中却是忽地狂喜,这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帐下两人依然低垂着头,但他却可十万分的肯定,一定是她没错!就是那个可爱又调皮,稍稍任性又美丽大方的刘倩!!!!这小丫头片子始终耐不住寂寞,又玩起了女扮男装的游戏!!!

    强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蓝宇绷着脸示意刘海二人退下,待二人离帐后,蓝宇快步走到帐下,站到依然跪俯于地上的两人面前,阴森森地低声道,“有什么事快说!本王还有些烹好的人肉没吃完呢??不要浪费本王宝贵的时间!…………哼!………………“

    “……啊???……………………”刘倩闻言惊呼失色,一脸惊慌地抬起了头,却正瞧见挂着得意笑容的蓝宇。

    “哈……你又捉弄我!…………“刘倩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忍不住轻轻捶打着蓝宇的胸膛娇嗔道。

    蓝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欣喜,一把将刘倩揽入怀中,“谁让我的倩儿这么调皮?很有必要小惩大戒一番才行!否则日后还不把天掀翻喽!!哈哈………………“

    “…………唔……你还说!人家不是想你嘛!好不容易才求得爹爹和王将军放我出城,千里迢迢跑来见你!哼…………还欺负人家!!!…………呼…………”刘倩一面感受着蓝宇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阳刚气息,一面有些撒娇般的嗔怪道,却在蓝宇愈来愈紧的搂抱下险些有些喘不过气来,娇喘连连,俏丽的小脸飞快地现出一抹红云,煞是可爱。

    “咳…………咳…………小姐,请问奴婢什么时候可以起来呀!!!!”依然跪在地上的小兵也许是有些焦急,也许是有些受不了眼前二人旁若无人的痴语缠绵,忍不住脆生生地轻咳道。

    “……呀…………险些忘了还有百合呢!!快起来吧!”刘倩娇羞不已的轻轻推开蓝宇,转身将地上的百合拉了起来。

    已很久未沾荤腥的蓝宇,看着眼前一脸嫣红,娇美艳丽的刘倩,心中似乎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小腹间一股窜动不停如山洪爆发般的灼热滚滚升起,一把便将刘倩拦腰抱在怀中,调笑道,“怕什么?百合不是你的近身丫环吗???…………”

    “…………啊…………快…………快把我放下来…………啊…………”刘倩虽一身武艺不俗,却又如何是蓝宇的对手!!冷不丁身子腾空而起,又惊又羞,一双粉拳使劲捶打着蓝宇宽阔坚实的胸膛,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抬起螓首还未开口,却见蓝宇已俯下身来,娇艳欲滴的红唇瞬间便被封了个严严实实,一截丁香小舌也很快被蓝宇吸了过去,纠缠在一起。

    那股浓烈强悍而又熟悉无比的男人气息,瞬间便将刘倩溶化,模糊了她的意识,忘情地楼着蓝宇的虎劲,滚烫芳香地娇躯紧贴着蓝宇,两人如若无人的激情热吻起来,百合站在一旁先是目瞪口呆,迅尔小脸红彤彤一片,双手紧捂着俏脸,别过头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正当蓝宇二人激情如火,忘乎所以之时,帐幔却忽地被掀起,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急切地叫喊声,“王将军……………………”

    王超掀帘而入,幔帘落下,王超却也立刻如中了定身法般,被钉在了原地,张口结舌愣愣地望着眼前难以置信的画面,自己心中如战神一般英武不凡威凛天下的铁血王爷,竟然横抱着一名士兵,紧紧地…………紧紧的…………唉…………这都是什么事!!!

    蓝宇已放下了一脸绯红如火,娇喘不已的刘倩,诧异地望着一脸震惊沉重的王超,刘倩稍一清醒,又是羞不可竭地拉着一旁惊吓地说不出话来的百合,快步躲进了内帐中。

    “王将军找本王何事????”蓝宇的语声中非常不满,暂不说坏了自己的好事,只是不经通传,便私闯帅帐,便是军中重罪,随时可以将你斩首示众!

    半响,王超方自震憾中惊醒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啊…………末将知罪!未将觉察出海原来的信使极为不妥,恐其中有诈!末将担心王爷安危,未经通传,便擅闯帅帐,请王爷责罚!!!”

    “…………唔…………王将军多疑了!这两名信使,本王结识已久,绝无不妥!嗯…………念你忠心可嘉的份上,这次本王便不加责罚,不过下不为例!!…………你先退下吧!”

    “谢王爷不杀之恩!末将先行告退!”王超暗抹了把冷汗,快速地退出了帅帐,暗骂自己真是没事找事,险些无缘无故地进了鬼门关!!!!

    蓝宇走进内帐,只见刘倩坐在床塌上,如画般美妙的俏脸上依然是红云朵朵,双眼莹光流转,竟似羞得快要哭了出来,一见蓝宇笑咪咪地走进内帐,便如同受惊的小兔般往里缩了一缩,别过螓首,一旁站立的百合却是一脸怪异的表情,似是想笑又不敢笑。

    “哈哈…………你当本王是老虎,会吃人吗!吓成这样!”说着蓝宇自觉地坐在刘倩旁边,后者又轻轻往边上挪了挪位置。

    “…………好了………对不起总行了吧?是本王太过急色,唐突了佳人!不过本王也是太过想念你,才会如此失态!”蓝宇温柔地抚慰道,一只虎爪又随势摸了过去,将刘倩搂了过来,后者却出奇的没有躲闪,乖巧地倚在蓝宇胸口,如黑宝石般闪亮地美目中闪过一丝惊奇,一丝欣喜,甚至还有一丝感动,不过一双玉手却不安分地悄悄移动到蓝宇肋部软肉处,轻轻地拧了一个圈,后者佯装吃痛,猛地呲牙咧嘴,逗得刘倩咯咯娇笑不止,连百合也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打蛇随棍上,蓝宇左手揽着刘倩,右手却随势摸了上去,触手处却是冰冷的胸甲,刘倩嗔怪地轻拍了一下前者的色手,“…………你还闹!刚才羞死人家了!……哼…………都怪你!…………大色狼…………”说着又是一记轻拧。

    “呵呵…………多日不见,我的倩儿出落得更加水灵,更加妖娆迷人喽!”

    “…………还取笑人家!这一路奔行,都快累死了!身上又酸又粘,难受极了!…………王爷,我想洗浴一下,行吗???”

    “哈…………当然可以!美人沐浴,本王乐意效劳!”

    “…………呃……你好坏…………好没正经!”却是蓝宇起身之时,顺势又在刘倩吹弹可破的玉脸上轻轻吮了一下,后者刚刚消退的俏脸上又飞快地现出一抹嫣红。

    蓝宇哈哈大笑着出了内帐,嘴中似仍有一股清甜的香味,心情大好地吩咐亲兵准备浴汤和两套干净的甲袍送上。

    帐下的亲兵动作非常麻利,不多会功夫便搬进了宽大的浴桶,一桶桶热气腾腾的热水倒了进去,两套干净整洁的甲袍也整齐的放在案上。

    蓝宇传下令去,今日不见任何人,未经传唤任何人等包括诸将亲兵,都不得靠近大帐二十丈方圆,违令者斩!!!!!

    搬过一扇宽大的屏风,拦住内帐的帐帘,蓝宇悠闲地斜倚在柔软地床塌上,欣赏着已除去甲胄,仅着内袍的刘倩和百合忙忙碌碌地取出各色艳丽芬芳的花瓣撒入水中,那些花瓣是出征之时春梅和夏荷带来的,只是现在景物依旧却人面全非,蓝宇心中禁不住又升起一丝伤感之情,春夏二女活泼欢快地笑声似乎又回响在耳边。

    时至正午,帐中的温度很高,浴桶中升腾的丝丝乳白色的蒸气若有若无,缕缕飘散,很快帐中便尽浸在一股淡淡地鲜花地香味之中,帐中温暖无边,花香四溢,但蓝宇却沉浸在一种深沉地哀思之中,撒完花瓣的刘倩似乎发觉了蓝宇神色有些忧伤,心中已知其心中所想所思,很是体贴地靠坐在蓝宇身旁,柔声道,“王爷是否在想春、夏二位姐姐!……其实我初闻此噩耗,心中也非常悲伤,扑在银棺上哭了好久!

    我与二位姐姐却相处时日不多,但她们对我非常好,对我关怀备至,就如同亲生姐姐那么体贴细致,她们地心地也那么善良,美丽大方,活泼开朗…………只可惜…………唉…………王爷,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我想两位姐姐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愿王爷如此心忧神伤!”

    蓝宇轻轻地搂着刘倩,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她们地遗体还好吗?”

    刘倩紧紧倚偎在蓝宇怀里,轻轻地点头,“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二位姐姐的遗体,不过赵将说,银棺的密封性很好,保存上数月应该没有问题!!!”

    蓝宇深深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道,“其实她们的死都怪我!是我太过托大,目空一切,轻敌冒进,以致全军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她们是为了出城救我才被官军乱箭射杀!唉…………是我对不起她们!!!!“

    “王爷!其实你不用自责,二位姐姐的责任便是保护好王爷,能为王爷而死,虽死犹荣!知道王爷如此挂念她们,我想她们九泉之下也会非常开心!非常欣慰的!再说王爷已亲手斩杀了张天顺,也算为她们报了大仇,二位姐姐也可以瞑目了!!!“

    刘倩温柔地轻抚着蓝宇起伏地胸膛,安慰道,其实在她看来,虽然对于春、夏二婢的死,她心中也很悲伤,但在这个时代,身为奴婢下人,或是属下侍卫,理应誓死保护主人周全,如此即使死也死得有价值!!!!

    春、夏二婢为保护王爷而死,可谓死得其所,虽死犹荣,理应为她们高兴才是!但蓝宇为何会如此伤心,久久不能释怀,甚至不断地自责,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十分宠爱二婢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蓝宇闻得刘倩理所当然地话语,不由苦笑了一下,心中暗付,也许这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底层人最大的悲哀,又或许这正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特色和生存的法则,最下层勤劳勇敢善良纯朴的劳动人民总是承受着最沉重的负担和最痛苦的磨难!

    他们没有一丝个人生存的目的或是想法,没有任何权利和要求,更别提什么理想和希望,唯一能够祈求的便是遇上一个不算太刻薄凶狠的主人,服侍其一生一世,甚至是为他死去,如此便是非常幸运的事了!真是可悲可叹呀!!!

    沉默了半响,蓝宇轻轻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忧伤烦闷的心绪,轻轻拍了拍怀中玉人的柔若无骨地香肩,轻松道,“水温已经差不多了!还不进去洗浴!小脏猪!!!”

    “……啊…………你敢骂我!哼…………看我不拔掉你的胡子!”刘倩佯怒着举起一双玉手,胡乱地在蓝宇的脸上摩挲着,却也找不到一根胡须,蓝宇可没留须的习惯,早就刮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研究了半天,也没从蓝宇如大理石雕砌般英武俊朗的脸上找到一根杂草,刘倩有些失望地站了起来,神情又有些扭捏地轻轻推了推蓝宇,“…………喂……我们要洗浴了!你还不出去!!”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我的寝帐!这是我的地盘!你也是我的女奴!我为什么要出去???再说了,我还想作一副美人出浴图,留着以后慢慢欣赏呢!!!!!”蓝宇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羞得刘倩头也不敢抬,只挥动粉拳不停地捶打着蓝宇如山石般坚硬的胸膛,一边的百合却是掩嘴偷笑。

    似乎觉察出自己的攻击对蓝宇全无作用,象按摩挠痒多过象捶打,言语上更是占不了半分便宜,刘倩果断改变战略,收起双手挺直酥胸,伸出兰花玉指,噘着小嘴道,“哼…………你会作画吗??简直如同顽童涂鸦,贻笑大方!…………羞也不羞!!!!!!!!!………………”

    “哈哈…………没错!本王确实不善丹青之道,不过本王虑心好学,可以请教你这位丹青妙手呀!哈哈哈………………”说笑着,蓝宇已站起身来,伸出双手,色迷迷道,“…………要不要本王侍候美人宽衣沐浴呀????”“啊…………你别过来!…………”刘倩娇羞可鞠地溜到了百合身后,示威地吐了吐舌头,“…………大色狼!…………不知羞!………………“

    还是百合善解人意,浅浅地笑着道,“小姐!还是让奴婢为您宽衣沐浴吧!再迟水就要凉了!“说着便伸出双手扯住了刘倩的腰带,后者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别过螓首,任由百合为自己除去衣袍,任由蓝宇眼冒绿光地盯着自己……………………。

    百合的动作非常熟练,几个呼吸间,已将刘倩外袍剥光,很快她便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绵羊,胸前缠胸的绸布与嫩白细滑的肌肤几乎溶为一体,难分彼此,唯细如柳枝般不堪一握的腰间那浅粉色的亵裤与如凝脂般白嫩纤长的玉腿交映成辉,肉光肉致,景色无边,令蓝宇腹间刚刚沉熄地烈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不待蓝宇再览春色,刘倩已飞快地跃入浴桶中,溅起片片水花,荡开一圈圈涟漪,百合随后也除去身上宽大的黑袍,褪去中衣,仅着一抹白绸缠胸布和同样白色的亵裤,显露出一具虽然娇小,却依然玲珑浮凸,曲线蔓妙的少女胴体,皮肤细腻,双腿修长而匀称,虽稍显青涩但却别有一股风情,身上淡淡的处子幽香,诱人心弦,虽然清丽的小脸上升起片片红云,动作却无丝毫迟缓,显得非常纯熟!

    百合抬起玉腿轻轻跨进浴桶,正对着刘倩,轻轻地为她除去最后的障碍,长长的绵软丝滑的缠胸布被轻轻地扯去,即使背对着蓝宇,依然隐约可以感受到那对白嫩挺拔的玉兔欢快跳动的愉悦,如绸如丝般细滑白晰的玉背一览无遗,紧接着那条浅粉色的亵裤也被百合自水中脱了下来,轻轻地捻出浴桶,斜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虽然看不到刘倩此时的表情,但蓝宇依然可以从她微微颤动的纤滑白嫩地双肩感觉到她心中一定非常紧张,非常羞怯,又或许是无限期待也说不定???

    百合动作娴熟悉地解去刘倩头上的发带,一头如瀑布般乌黑润滑的秀发倾泻而下,整齐地垂于如丝缎般柔滑的玉背上,雪白与乌黑,两种极端的颜色,却一般的丝滑、一般的柔软、一般的辉眼,交相辉映之下更能催发人心底那种本能的无穷无尽的火热而允满激情地欲望。

    蓝宇不知不觉间已站了起来,陪同他一起的是形影不离的小弟,此时也是剑拔驽张,威风凛凛,昂首挺胸,气势汹汹,仿佛择人而嗜的巨龙猛兽,正轻轻往刘倩如玉如缎般丝滑柔嫩地玉体上浇泼着水花的百合一眼便瞧见了蓝宇腰间的怒挺怪异,微一诧异,心中略一思量,便猜个**不离十,旋尔小脸已红如熟透了的苹果!

    蓝宇已走到了浴桶边上,轻轻地自后揽住刘倩,后者白玉般的胴体轻轻一颤,继而似脱力般倒在蓝宇的怀中,蓝宇紧紧地抱着刘倩,一双虎爪,上下游移,很快便直捣玉峰,入手处滑腻绵软而又非常有弹性,形状如半球形娇挺茁秀的玉峰,规模也似愈加挺拔,一只大手竟难以掌握,蓝宇暗叹一声,真是绝世好波!!!!

    轻轻扶正刘倩绵软的娇躯,脚步轻移,又绕致浴桶侧面,入目处,刘倩娇艳的俏脸已是红霞密布,一双清彻如湖水般的美目无限娇羞地低垂着,双唇紧咬,螓首微垂,胸前那对浑圆挺白如玉如雪地珠峰,颠颤颤地,两点嫣红犹如嵌镶在两座巍巍挺拔的玉峰上的两粒珍珠,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自上轻轻坠落,纤腰圆润的柳腰盈盈一握,平坦柔滑地小腹下,那一抹乌黑随着轻轻晃动的水面不时若隐若现,令人心驰神荡,水面上飘动的片片花瓣似无限娇羞般来回荡涤,轻轻遮掩着那一片春光。

    蓝宇已经感觉到丹田处真元球似乎瞬间便高速旋转起来,发出耀眼四射的光芒,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即将来临的险峻考验,胯间怒挺的兄弟也不断催促,跃跃欲试,伸手飞快地除去衣物,抬腿便跨进浴桶,幸尔这浴桶非常宽大,即使五人同浴也不会显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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